梁玉瑾这回直接围着他转了两三圈,摇头叹息更甚。 “非也非也,血光之灾无法避免,老爷还是要小心行事,我可以为老爷免费算上一卦,准不准,日后便知。” 梁玉瑾三番两次的纠缠,惹怒了那李老爷,抬手就指着她的面门。 “你个老道士敢口出狂言,知不知道我在这清泉地界是什么身份?若是敢造谣,我就让你在这里活不下去!” 梁玉瑾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当下就赔着笑离开,和龙临渊在小巷口会合。 龙临渊因憋笑脸色有些红,此刻看见梁玉瑾回来,便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怎么,失败了吧?” 梁玉瑾龇牙咧嘴的扯下了自己的八字胡,十分骄傲的抿着唇。 “怎么会失败?一趟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相信我? 这次偶遇只是为了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接下来,才是让他理智崩溃的关键。” 龙临渊听得啧啧称奇,忍不住询问:“瑾儿也是深闺中长大的闺女了,怎么鬼点子这样多?” 梁玉瑾将一身土黄色的道袍脱下来,把八字胡包在里面,珍而重之地放好,这才有空回答。 “我这才不算什么呢,小舅舅本事才大,只要给他一刻钟的工夫,他立马就能把刚认识的人混成出入生死的好兄弟!” 听到梁玉瑾的这般叙述,龙临渊突然对林沛丰来了兴趣。 他现在对林沛丰的印象还残存在,以前在安照国军营时被人欺负的惨样,现在看来,他似乎并非只有一身腱子肉,也不简单啊。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龙临渊将土黄色的道袍接过来,握在手里,空出来的手握着梁玉瑾的柔荑。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镇上, 玩!” 这李老爷视察了半个时辰自家的上等良田,对收成十分满意的,同时又剥削压榨了一番村民,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中走。 因为身形臃肿的缘故,他脸上横肉疯长,眼睛已经被挤得眯成一条缝。 若非必要,他也不会努力的睁开眼睛。 这会儿正走着路,就被身旁跟着的家丁叫住了。 “老爷!门口有血!” 他停下步子,费劲的睁开眼睛瞧着门口,果然看到一路绵延的血迹和门口毛茸茸的身影。 走得近了,才发现是只死猫。 他脑海中无端闪现,刚刚遇到那个道士说的话。 “观你近日有血光之灾!” 李老爷浑身打了个激灵,抬手就在家丁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吼什么吼!还不赶紧收拾了,想脏了你家老爷我的脚底板吗?” 心中却在嘀咕,什么血光之灾? 我李大拿是万万不会信的!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反常,一连三日,他每日巡视良田回来就能在门口看到一滩血迹,先前是猫,后来是各种各样不常见的动物。 问起守门的家丁却一无所知,这些东西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他心中渐渐没了底,夜晚做梦都能梦见那老道说他有血光之灾的话。 三日,就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三日过后,他再也没心思去巡视良田,从早上开始就让人搬了藤椅坐在门口,企图找到那日老道的身影。 黄天不负有心人,他从日出等到日落,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再次等到了乔装打扮过后的梁玉瑾。 这次梁玉瑾手上拿了幡,上书:“算不准不要钱。” 可见是龙临渊给精心准备的。 这李老爷也顾不得这些了,见梁玉瑾一来,点头哈腰的就迎了上去。 “先生让我好等!” 梁玉瑾已经学到了林沛丰忽悠人的精髓。 那便是欲擒故纵。 这会儿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李老爷,径直往村里走。 李老爷恍若未觉,一直跟在梁玉瑾身边,絮絮叨叨的问。 “先生说的有血光之灾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请您细说?” “一连几日我都在家门口见到了动物死尸,是否是血光之灾的前兆?” “这血光之灾有没有解法?” “先生……” 眼看着梁玉瑾压根不搭理自己,他也急了,顶着一身肥肉挡在了梁玉瑾面前。 “只要先生愿意解答,要什么报酬都好说!” 梁玉瑾这才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过神色倨傲不已。 “头一次算命免费,接下来想要算,可要一百两银子一次。” 李老爷脸色骤变,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想到血光之灾四个字却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咬牙切齿的回应,“一百两就一百两!还请先生一定要帮我解了这血光之灾!” 梁玉瑾这回倒是笑了,八字胡都跟着颤抖。 “看这幡上写的什么了吗?算不准不要钱,只要你诚心,这血光之灾一定能解!” 笑话,你敢不按我说的做,阿渊定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血光之灾! 李老爷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点头哈腰的,就打算把梁玉瑾应进府中。 梁玉瑾余光瞥见龙临渊已经握紧了拳头,条件反射性的摆了摆手。 “不必不必,在门口解决便是。” 这李老爷已经全心全意的相信了梁玉瑾,闻言也不反驳,命人将藤椅搬给梁玉瑾坐着,便一脸虔诚的等待着破血光之灾的法子。 当然,还将装了一百两银子的荷包亲手奉上。 梁玉瑾拿在手中掂了掂,随手就揣进了袖子里。 这才开始一本正经的大忽悠。 “李老爷平时亏心事没少做吧?” 梁玉瑾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李大拿头上开始流汗了。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实诚。 “怎么会做亏心事呢?我李某人问心无愧,对人对事都从未有偏颇。” 梁玉瑾闻言利落起身,转身就走,神色间还带着愠怒。 “你不愿意说实话,我还怎么帮你解血光之灾?既然如此心不诚,这一百两银子还你,自生自灭吧!” 李大拿闻言慌了神,忙不迭的又将荷包塞了回去。 “我说我说,亏心事就只做了那么一两件,别的可什么都没做过啊!” 梁玉瑾冷笑一声坐了回去,眼神扫过李大拿满是横肉的脸,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