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了!” 方路丝毫不掩饰,点点头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什么?!你小子真是疯得不轻!” 宋绵之听完这话,立马就显露出一副气恼的神态。 他气恼的原因其实很容易猜测——现代的麻药发展得已经十分完善,又何必要去使用这鼠灵草?! 这不是化简为繁了吗?! “你仔细想想病人的状况,他不是普通病患,使用麻药不仅不够方便,剂量也十分难以控制。” “因为没有皮肤,再加上长时间处于无菌环境,病人的抵抗力已经很差。”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是不堪一击的,盲目使用麻药,不仅在操作上会更加复杂,而且还很可能对他产生二次伤害!” 方路见宋绵之质疑自己,将理由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宋绵之眨了眨眼,似乎也无言能够反驳。 的确,方路的说法天衣无缝,考虑十分周全。 反倒是他自己之前远远没有思索过这一点。 宋绵之尴尬地轻咳了几声,不愿承认自己错了,干脆转过头去佯装准备手术用具,不再搭理方路。 方路冷哼了一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却没有戳穿。 他走到病人身边,将鼠灵草随意地掰成一截截小段,放在了床头的瓷碗当中。 这些做完,方路又拿起了床头柜上准备好的捣锤,在碗中一下下捣出鼠灵草的汁水。 汁水渗出之后,他又朝里倒入了一些透明液体,将这碗汁水举到了无皮人嘴边,在其中插入了一根吸管。 “慢慢将这些汁水喝下去。” 他朝无皮人说道。 宋绵之站在一旁,将方路刚才的举动全都看了进去。 此时他嗅到了房间内一股极其浓重的酒精味。 方路这方子,刚才往汁水中添加的不会是酒精吧?! “不能喝!方路,你就是存心想害死他是不是?!” 还不等无皮人张口,宋绵之就一把将汁水夺了过去。 方路转过身,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了宋绵之。 “有什么问题吗?”他淡淡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问题?!” “他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居然往鼠灵草里面添加酒精给他服用,这不是想送他上路是什么?!” “不行,我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将这件事汇报崔老,这场手术也得停止!” 宋绵之暴躁地说完,怒气冲冲地便抬腿朝外狂奔。 可还没到门口,他身后就传来了方路冷静而清淡的声音。 “看来宋大师对于古典奇药的研究,还不到位啊。” 这话意味深长,对于宋绵之似乎十分奏效。 宋绵之脚步一顿,旋风一般地转过了身来。 “你这臭小子,究竟什么意思?!”他恶狠狠朝方路质问。 “很明显啊,古籍有载,鼠灵草之所以名唤鼠灵草,是因为它的香味对老鼠十分有诱惑力。” “古人发现老鼠在啃食鼠灵草后,一步三癫,倒地不起,几个时辰后却又活蹦乱跳,健康如初,也正是因为这样,古人才就此发现了鼠灵草的麻醉功效。” “可这鼠灵草的汁水对于老鼠有效,对人的效力却微乎其微,这之后有位神秘名医发觉以鼠灵草汁水兑酒精,便能让人进入短时间的麻醉状态,这才是鼠灵草的正确使用方法。” 方路说完,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掏出了剩余的一半鼠灵草,如法炮制地捣出汁水,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果然,这汁水服用下去,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效果,他神情依旧清醒,眼光炯炯有神。 “这……” 宋绵之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路。 他并非彻底打消了怀疑,只是一时间有些蒙了。 “来,喝下去吧。” 方路再次将勾兑了白酒的瓷碗送到了无皮人面前。 无皮人想都没想,眉头一皱,以奇异的姿态抿住了吸管,咕咚咕咚将碗内液体喝了下去。 “嘶——” 宋绵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步走到了床边。 果然不出方路所言,仅仅五秒钟时间过去,无皮人就此没了反应,如同晕厥了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那双没有眼皮的眼睛却依旧圆瞪着,只是眼球上翻,大片眼白裸露出来,样貌骇人无比。 “我去,真是够吓人的,他这是……进入麻醉状态了?” 宋绵之看了看床上的无皮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没错,已经可以进行手术了。” 方路点了点头,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手术刀,直直的朝无皮人的头顶插了过去。 “喂!” 宋绵之大叫一声,想上前阻止,可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那把手术刀已经直插入无皮人脑中,刀鞘还在其中晃动了一圈。 一缕鲜血从刀鞘边流淌了下来,殷红的颜色让人胆战心惊。 “方路……你……你就t是个疯子,你这是杀人知不知道?!” 宋绵之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身体一步步向后退去。 方路却没有理会他,此时一心放在了手术上。 他将插入的刀鞘不断轻轻旋转,外人或许看不出门道,但若是有医学专家上前研究,就会发现看似粗鲁的刀中,全部都是细节。 现在刀鞘的每一寸旋转,都避开了脑部的重要神经。 何况宋绵之一定想不到,此时方路的刀尖已经深入到了无皮人的颅骨之中,随着内力推动和刀尖的旋转,颅骨正在缓缓被打开一个孔洞。 “给我把更小的手术刀!” 方路头也没回,大声朝宋绵之吩咐道。 宋绵之狠狠吞下了一口唾沫,虽然极其不情愿,但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敢不听方路的话,生怕会引火上身。 从一套手术刀中选出了极小的一把,宋绵之伸手递给了方路。 方路接过手术刀,没有急着下刀,而是从针袋中抽出了几根银针。 随着他的一个弹指,几根银针齐刷刷朝无皮人头顶飞了过去,绕着伤口生根落地。 “你这是……” 宋绵之显然没料到这一出,瞪大了眼看着方路,不知他究竟要弄出什么名堂来。 这可是脑瘤手术,他竟然连银针都用上了! 更何况这无皮人体表皆是一片血肉模糊,根本就不可能精准地找到穴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