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唯一的私塾,外面的大梧桐树已经被大雪覆盖,私塾之中仍旧是书声朗朗。 私塾之中,陈夫子手拿书籍,正在教课,但是看着眼前端坐着的十几个孩子,眼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些都是孩子,未来有着太多的可能,然而一旦山海关被攻破,这些孩子的命运将会如何,谁也说不清。 陈夫子也去过这些孩子的家中劝说,然而无一例外,没有人愿意离开山海关。 一道坐起声响起,只见姜善从座位上坐起,从桌子里面拿出了他的木剑便要向着外面去。 “姜善,你要去哪?”陈夫子开口问道。 “我要上战场杀敌!”姜善看向陈夫子大声开口道。 “胡闹,你一个孩子,拿着把木剑上什么战场?”陈夫子难能生气呵斥。 “魏兵都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们还在这里读书有什么用?”姜善愤怒开口。 “就是,陈夫子,我们也要上战场杀敌!” “我要回去保护我的父母!” 听到这些话,陈夫子沉默了。 “你们回去吧,回去与你们的父母好好团聚。”最后陈夫子开口道,收起了手上的书籍,看向门外的大梧桐树。 然而就在关善等一众孩子要走出私塾之时,整个山海关已经传出阵阵厮杀声和惨叫声。 陈夫子看向外面,只见几个魏兵已经出现在了门外,这些魏兵身着虎头甲,戴着虎头盔,盔甲之上染满了鲜血,此刻他们也是看到了私塾之中的陈夫子和孩子们。 “殿下有令,山海关的财物可随意掠夺,山海关的女人可以随意欺辱,山海关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其中一个魏兵冷声开口。 关善看着这些魏兵,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神色愤怒,手提木剑向着这些魏兵冲去。 关善眼眸赤红,他的父亲就是被眼前这些魏兵杀害的,就是眼前这些人使得他没了父亲! 陈夫子在看到这一幕,当即变了脸色。 “关善,回来!” 此刻的关善已经冲到了魏兵面前,魏兵脸上露出残忍嗜杀的笑意,举起手中长刀落下。 然而还没等长刀落下,忽然一段诵读声自天地响起,便见一股由天地文气形成的攻击自私塾中发出。 几个魏兵当即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关善见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回头一看只见陈夫子口中掐动术法,此刻已经筋疲力尽,扶在门边,脸色微白,额头上已经有汗珠凝固。 这些孩子们看到这一幕都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被他们一直认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夫子竟然如此厉害。 “快回来。”陈夫子喊道,声音已然有些虚弱,关善也被陈夫子带进了私塾之中。 陈夫子关上门窗,紧张地透过窗户缝隙看向外面,没一会外面已经来了许多魏兵。 这些魏兵知道私塾里面有人,然而却并没有进攻,而是开始放火,没一会的时间整个私塾便被燃起了熊熊大火。 感受到屋子里很快传递而来的热量,陈夫子看向了满脸惊惧的孩子们。 “孩子们,是先生没用,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若是我的悟性再高一些,就再高一些,或许就能够保护你们了。”陈夫子一脸自责懊悔。 姜小看着瘫坐在凳子上面,一脸疲惫的陈夫子,此刻已经不再任性了。 “陈夫子,我们都要死了吗?”姜善问道。 陈夫子看向姜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此刻私塾中的孩子们已经意识到,他们都要死了,他们的父母,亲人整个山海关的人都要死了。 陈夫子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先前不是问过,我们为什么要读书吗,现在我便告诉你们,读书是为了不让文脉的种子断绝,是为了不让山海关不会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不留下一丝痕迹,正是因为有人读了书,所以他们能够将山海关的文化民风带出去,能让山海关篆刻于大逾的风雨之中,而你们便是山海关的种子” 听到这话,所有孩子都愣住了。 “今日的课程还没结束,继续给我诵读” 孩子们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开始跟着陈夫子诵读着,私塾之中很快传出朗朗读书声,传出去很远,在私塾外面,所有正在烧杀抢掠的魏兵以及被残杀的山海关百姓都听到了。 大火已经完全覆盖整个私塾,私塾外面的梧桐树随着北风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般。梧桐不似胡杨,青松,绿竹一类的常被诗人颂扬,然而此刻立于寒风之中,它同样屹立不倒。 尽管大火覆盖,熊熊燃烧,私塾之中仍旧传出朗朗读书声。 梧桐树忽然停止了晃动,此刻突然无风,然而自梧桐树之上却突然生出一股狂风,吹向私塾,便见私塾的大火在顷刻间熄灭,所有魏兵看到这一幕以后都是被惊住了。 许多人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这棵伴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梧桐,竟然在今日护住了私塾。 有魏兵前去试探,梧桐树并未发出攻击,只是此刻也是已经无人能偶靠近私塾了。 “杀!”突然许多身着墨色盔甲的士兵出现,魏兵看到之后急忙反击,然而这些身着墨色盔甲的士兵装备精良,每一个士兵的战斗力都能抵得上数个魏兵,转瞬间便将此处所有魏兵击杀。 私塾之中,陈夫子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口中喃喃出声:“墨甲,这是皇子的护卫军。” 与此同时,被魏军攻破的山海关中突然出现了这样身着墨色盔甲的士兵,数量足有数千。 关外,广心诺看到许多墨甲兵出现在城头之上,神色意外。 “这是皇子的护卫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广心诺吃惊。 “看来你输了。”徐晋安对其道。 “这件事情与你有关系吗?”广心诺问道。 “是我写信给四皇子的,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