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安来到了三楼,经过陆永元的时候,陆永元死死地盯着徐晋安。 陆永元看出徐晋安的修为只是二境,而他是四境。可为什么主人要见他? 直接让自己把他双腿打断丢出去不就行了? 徐晋安与其对视,平静如水。 最后陆永元还是推开了门,对徐晋安道:“我家主人在里面等着。” 徐晋安走进了房间,里面空间很大,还有一条短廊,徐晋安走过短廊又拐了一个弯,便看到一道屏风后面,一个女子正在床榻上面躺着,姿态慵懒,却显妩媚,其嘴边更有烟雾缭绕。 珠帘遮挡,徐晋安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但是下一刻,珠帘却是被拉了上去,徐晋安便看到了一张此生见过最好看的面庞之一。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冰肌玉肤,一张有着世俗气质,却又有不似人间滋味的,浑然天成的面庞。 但是细看之下,徐晋安却是认出对方竟是此前在内城河游船的花魁,李诗月。 “我叫李诗月,阁下可是徐晋安徐公子?”这女子吐了一口烟,一手撑着后脑,两腿侧卧交叠在一起,脸上露出妩媚嫣然的笑容,开口道。 李诗月,大逾上京城的花魁,任谁能够想到,京城中最大的赌坊之一,其背后的人竟然是美人榜第二的花魁。 李诗月之所以知道徐晋安的名字,自然也是听说过外使宴上的事情,一个跛子,少年,结合这两个特点,很容易便能认出。 “在下徐晋安。”徐晋安看着眼前花魁,惊艳之感稍微平复了一些。 “徐公子虽为剑院学生,但是无缘无故伤我赌坊之人,怕也是不妥?”李诗月眉宇转瞬间多出一丝冷意,与方才模样截然相反。 李诗月作为美人榜第二,上京城花魁,春风楼头牌,若说没有一些人脉实力,必然是不可能的。 否则眼下这个赌坊又怎可能是一个青楼女子可以开得了的。 “在下并无伤人挑衅之意,只为一人而来。”徐晋安回答道。 闻言,李诗月有些意外,随即问到:“不知道徐公子为何人而来?” “凝香苑,毋音。”徐晋安回答。 听到这名字,李诗月并无多少印象,随即唤来一女子进来,女子将事情告知了李诗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的人前去收债,好像并无不妥。即便是剑院,怕是也没有道理吧?”李诗月笑道。 徐晋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毋音父亲欠债,不论如何如今债务已经转到毋音身上,欠债还钱,确实没有不妥。 “那姑娘的债,我会与她还,如此便希望李姑娘不要再去为难她。”徐晋安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她是你的女人?”李诗月问道。 “勉强算是朋友。”徐晋安回答。 “勉强算是朋友,便值得徐公子如此?”闻言,李诗月微微诧异。 “天下间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我不可能事事皆为,但至少在我身边的人,我见到的,我便想去管。”徐晋安道。 便如罗千琴当初那般。 李诗月陷入沉默,好一会儿起身看着徐晋安腰间一块令,问道:“徐公子可是与四殿下相识?” “有过交集。” 相识,徐晋安不敢说,毕竟只是见过三面,有过攀谈而已。 “凝香苑那姑娘债务一事,可一笔勾销,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李诗月手中拿着花色烟杆,步态摇曳,坐到了徐晋安面前。 “什么条件?”犹豫了一会儿,徐晋安问道。 “若你日后攀登七境,帮我杀一个人。”李诗月看着徐晋安,开口道。 “李姑娘又如何知未来我能攀登七境?” “我相信的不是你,而是剑院。”李诗月微微一笑。 “我不会滥杀无辜。”徐晋安拒绝了。 “奴家可没说要让你滥杀无辜。若今日你答应我的条件,日后你若觉我要让你杀的人不该死,你也可不杀。” 一声“奴家”颇有妩媚之意,即便是李游,心神也是略微荡漾。 闻言,徐晋安思虑片刻,最终答应了。 “如你所说,当我七境之时,会帮你杀一人,不过前提是,我认为对方是该死之人。” 李诗月露出笑容,随即唤来了陆永元,道:“凝香苑那小姑娘的债眼前这位公子已经付了,以后不要让人去为难她。” “是。” 陆永元看了一眼徐晋安,随即点了点头。 “那在下便告辞了。”徐晋安便欲离开。 “明日在春风楼有个宴会,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参加?”李诗月忽然开口,” 徐晋安答应了下来,承了对方的情,他不好拒绝,收下了对方的请柬。 “送客。” 徐晋安跟着陆永元下了楼,看到这一幕,楼下看到的人都是惊讶无比。 他们从未见到有人能走进那个房间,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徐晋安是第一个。 “武夫?”走到门口,陆永元开口问道。 “暂时是,不过以后会是一个剑修。”徐晋安答道。 …… 来到水井巷,徐晋安看了看罗千琴,对方已经能勉强走路了。 “你方才去哪了?”倪熏问道。 “去凝香苑听了会曲,又去街上逛了逛。”徐晋安答道。 “毋音的事情解决了。”徐晋安对倪熏笑着开口。 倪熏一愣,不知为何徐晋安会如此说,想问,对方却已经走出院子了。 中秋虽过,但夜色如水,月亮没有此前那么圆了,但还是很亮。 徐晋安来到城南一处贫民窟,走到一小屋前,屋门残破,可以看到屋中景象。 一个妇人正坐在屋中,怀中是一男婴,约摸几个月大。 徐晋安敲了敲门。 “来了。”妇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看到徐晋安,稍微一愣,随即闻道:“公子可是来找我家男人的?我家汉子还未回来,估摸要很晚才能回来了。” “公子可先入内喝口水。” 徐晋安被妇人邀进屋中,看到景象却只能用残漏来形容。 一间不大的屋子,挤了一张床便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门口边上还有一个灶台,墙壁早已经被熏黑,斑驳不堪,一旁就放有三双碗筷。 屋顶缝缝补补,一个木盆在屋子中央放置。 虽然残破,但还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