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狄先裕:“……” 看着崽一溜烟跑远,他简直满头包,哦不,满头问号。 你知道啥了? 我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狄先裕嘀嘀咕咕:“什么满是小洞洞的石头?”又忍不住好奇心,滴溜溜地凑过去,看小孩跑到媳妇面前比划。 印画跟满是小洞洞的石头有什么关系? 狄昭昭兴奋地连说带比划:“就是这么大,上面有很细的、小小的孔洞,油滴在上面,会被吸进去的那种……” 顾筠:? 小孩:巴拉巴拉…… 顾筠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的狄先裕。 她细眉微挑,眼神示意:你又忽悠昭哥儿什么了? 狄先裕双手一摊,很是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 狄昭昭都没注意到爹娘之间的眼神官司。 他兴奋地叭叭叭描述完,就昂着小脑袋看顾筠:“娘,有没有啊?” “娘也不太清楚。”顾筠看他兴奋期待的小模样,想了想:“我托人去帮忙问问,走南闯北的镖局里,说不定有人知道。” “好呀!”狄昭昭小脑袋点点。 他有点不放心地强调:“那娘你可别忘了。” “娘这就吩咐人去问,行了吧。”顾筠无奈的点点他白净的额头,又转头轻声吩咐人。 本以为要等好些天,没曾想,消息很快传来:“那洪镖师说,镖局里的人,曾经在岩洞、火山附近看见过带有孔洞的石头,若说细密,有些地区的石灰石也符合。” 顾筠也没细问,想着不过几l块石头,不费什么事,就吩咐人一样买一块回来,还特地叮嘱:“让人注意找一找,昭哥儿说的那种小孔均匀细密些的,再磨好成小块石板。” 从账上支了一笔钱,安排好了,顾筠便告知了儿子。 “哇——”狄昭昭眼眸晶亮,兴奋地说,“真的有吗?什么时候能到?娘你也太厉害了吧!” 顾筠瞧着他黑亮亮的眼珠,笑着耐心说:“真的,应当就这几l天就能送到府上。” “太好啦”狄昭昭兴奋地欢呼一声,扑到软榻上,高兴地来回打滚。 发出一连串荡漾着快乐的笑声,比屋檐下挂的风铃都清脆悦耳,让人心生欢喜。 见小家伙在软榻上打滚的欢喜模样,顾筠脸上也不自觉染上笑容。 她就没见过这么爱笑,通身染满快乐气息的小孩。 平淡的日子,都觉得明媚轻快了。 不日。 石板至。 足足六块! 加工好的石板平整,颜色各有不同,孔洞大小不同,粗细均匀程度也不同…… 狄昭昭兴奋地蹦跶。 跑到左边看看,又哒哒哒跑到右边看看。 小孩先选了一块最喜欢的,吃力的抱起来举高,眼眸亮晶晶的看顾筠: “娘,这个漂亮,肯定不晕,它有孔隔着!” 早就被小孩哇哇欢呼声吸引出来的狄先裕:“……” 这、这能行吗? 咸鱼手摩挲下巴,眉毛都狐疑到翘得一高一低,斜瞅着小儿子,眼神很是不看好。 顾筠也看着这些长得跟麻子一样的小石头板,心里也打鼓。人家找石板都是找平整光滑好书写的,她家这两个活宝,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两个成熟的大人思考了一下,建议道:“要不送去简单雕点画试试?” 狄昭昭一呆。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小孩才刚刚得到盼了好几l天的玩具,哪里舍得还没玩两下,就直接送走? 狄昭昭努力抱着小石板,宝贝地小声说:“要不咱们先试试,看它吸不吸油墨?” “这么多小细孔,怎么可能不吸?”狄先裕一摸石板表面,虽然大体是平的,但还觉得有些喇手。 “试试嘛,试试嘛”狄昭昭眼巴巴地说。 顾筠命人去取了一套稍浓的颜料,油性的。 狄昭昭兴奋直接伸出小手,白嫩的手掌心,沾满像橘子一样的漂亮橙色颜料,“啪”的一声,把手拍到石板上。 抬起手来,眼睛亮亮地朝石板看过去,想看出爹爹咻咻冒的蘑菇碎画里石头的效果——倒上去的油都被吸掉了! 但并没有,鲜亮的橙色小巴掌,完好的印在石板上,颜色清晰明了,并没有被吸收得厉害的迹象。 狄昭昭小嘴“窝”起来,不应该啊! 怎么和爹爹说的不一样! 小孩蔫了一下,委屈:“这难道不是超会吸油、超会吸油油颜料的洞洞石吗?” 顾筠摸摸他的小脑袋:“世上哪有会吸油的石头?” 狄先裕点点头,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种石头,笑着对媳妇道:“小孩就是爱胡思乱想。” 他小时候也有长翅膀飞上天的梦呢! 狄先裕压根没抱什么期望,见实验失败,干脆快乐的提议道:“反正都东西都摆好了,咱们印一张全家福手印吧?” 说起找乐子,咸鱼绝对一流。 狄昭昭一下忘了眼前的烦恼,眼睛一亮,脆声应道:“好呀!” 错了就下次再想别的办法就好啦,当然是现在的开心最重要! “娘!”狄昭昭兴奋的看向顾筠,嘴甜地说:“娘的手指又细又长,拍在石板上的手印肯定也漂亮。” 女儿家哪有不乐意被夸的? 顾筠眉目舒展,漾出浅笑。 手里沾满颜料这种事,闺阁时期的顾筠,是万万不会做的。 但现在,她饶有兴致的混合了两种颜色的颜料,但是没有完全搅和匀,使之呈现出渐变的效果。 “哇——”狄昭昭惊喜,黑亮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漂亮的渐变色彩,“娘,你怎么想到的呀?” 他情不自禁的捧起小脸:“这也太美了吧 ” 顾筠:“……” 狄先裕:“……” 崽啊,你手上还有颜料呢! 等顾筠和狄先裕的手印一左一右盖好之后,狄昭昭就已经彻底变成小花猫了,还是五颜六色的那种。 石板上。 中间是一只短且圆润的可爱小手。 两边各一只,一只漂亮纤细,一只骨节分明,有种莫名的和谐自然。 连顾筠看着都觉得喜欢,又取了只画笔,在四周点缀了些春日花枝,最后在石板右下角,落款了时间。 留作纪念的石画,也就算完成了。 然后争执就出现了。 顾筠说:“等干透了,摆在我书房好了。”这样偶尔疲惫,抬头就能看到,还能解解乏。 狄先裕也想要:“要不摆在咱们卧房?咱俩都能看。” 小昭昭不干了! 他蹦跶得老高,微鼓着小脸说:“我呢!还有我呢!”小孩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 一幅石画,三个人都想要。 顾筠提议:“要不用纸拓印两份出来?” 见过大理寺烟墨法取指印的小昭昭,连连摆手,稚嫩的小嗓音慌忙道:“不行!会把石画弄坏的!” 狄先裕:“稍微用力压一压,轮廓就会往外逸散晕开,可难看了!” 顾筠:“方才昭哥儿不是说,这种有细密小孔的石板不会晕吗?” 经验主义作祟的父子俩:“……” 狄昭昭小声:“要不试试看?” 狄先裕也小声:“怎么还是感觉不太安全的样子。” 顾筠却很果决,雷厉风行地命人拿来一张画纸,找了个手巧的侍女试着拓印。 还让人专门打了盆水,给把自己玩成小花猫的昭哥儿洗脸。 即使有人在给自己用湿帕子擦脸,狄昭昭的小脑袋也一个劲儿地往石画的方向扭,不放心的看着。 发现被纸压着的颜料,好像要往旁边晕开,小嗓音一下提高了几l个度: “等等!等等!” 他慌张一扭头,脸上还没干的水,连带着擦脸帕子被惊得一捏紧甩出一缕水,正巧落在石板时间落款处。 石板就跟渴水似的,把水都吸住了,根本不往别处流。 那一小片细密的小孔,一下把水喝得饱饱的,还变成了湿润的颜色。 狄昭昭眼睛一下瞪圆,不可思议的惊呼:“爹娘你们看!有水的地方,油墨好像不敢去!” 那双乌溜溜的敏锐眼睛,一下就注意到落款时间的油墨碰到水后,陡然停止扩散的趋势。 顾筠使劲儿瞧了瞧小孩手指着的地方,呃……啥也没看出来。 狄先裕倒是不用瞧,他不瞧都知道,估计看不出来。他这双眼睛除了不脸盲,对昭哥儿指的东西都盲! “我这次真的知道了!”小孩得意洋洋的抬下巴,小语气笃定:“油墨怕水!就跟爹爹怕祖父一样, 嗯,一模一样!” 见到都不敢过去呢! 咸鱼:“……” 你个小屁孩,天天都知道些什么鬼东西啊!! 这不就是水油不相溶吗?! 臭崽,是时候揍一顿了!!! 狄先裕龇牙咧嘴笑,撸起袖口:“那我倒要看看,你怕不怕我,还不信了……” 狄昭昭吓得扭头就跑,嗖地一下躲到顾筠身后,探出小脑袋来嚷嚷:“我都没有揭穿爹爹你把石头吸水,记错成石头吸油!!!” 咸鱼气得鼻孔冒烟,上次颠倒黑白,现在直接升级成无中生有是吧? “你给我出来!”狄先裕猛地一个探步掏手,去抓躲在媳妇身后的臭崽。 “娘——!!啊啊啊!”狄昭昭嗖的一躲,仗着重心低,脚步灵活,疯狂乱窜。 “你小子别跑!” 顾筠以手掩口,笑得细眉微弯。 瞧了会儿欢腾的热闹。 又趁乱把石画带回了书房,成为全场唯一赢家。 ap 石印术,这门方便清晰的图像印刷技术,在印刷技术发达的现代,已经落后被淘汰了。 但机缘巧合出现在这个时候,堪称稀奇。 至少闻白没听过。 他们这一大群快乐咸鱼都没听过。 要知道,他们身处举国上下最繁华的京城,作为最有闲钱买话本的一批人,连他们都没听过! 齐洲等人好奇地围着石板,等着看第一张被印出来的画。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能跟原画看起来一模一样?”最爱看话本的齐洲忍不住问。 早就在家试过的咸鱼,嘿嘿得意:“你等着瞧就知道了。” 谁能想得到? 一个水油不相溶的原理,竟然就能印刷出颜色鲜亮,饱满圆润的图画! 反正他这条咸鱼是想不到的。 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嘚瑟,他抱着手臂,就等着瞧大家震惊的表情了! 咸鱼嘿嘿坏笑jpg 当纸从石板上取下后,几l乎与顾筠笔下小豆丁没什么区别的图案,出现在纸张上。 “天,真的像!” “这是怎么回事?” “这甚至都不用雕版,直接在石板上写和画就行了,竟然也印得如此清晰。” “为什么别的地方一点也不会沾染颜料和油墨?” 狄昭昭靠在爹爹大腿边,美滋滋的看成功印出来的小豆丁,听到俞叔叔的问题后,他一下来了精神,兴奋的叭叭说: “因为水和油都不愿意碰对方啊!有图案的地方吸油墨颜料不想碰水,没有图案的地方喝饱了水,也不想碰油墨,所以不会相互沾染,超级清晰哦!” 咸鱼学渣们:“……” 头忽然有点痛。 咱还是来说说卖话本挣钱的事吧! 闻白一扫郁气,精神奕奕。他此刻信心 十足:“咱们的话本,一定能大卖!” “肯定大卖!” “哈哈哈,这要是不大卖,我直接把这话本吃了!” 个头高大的俞浩主动说:“过几l天我要去一个游船活动,可以带去先散一小波,先扬点名声,喜欢的人也能给咱们宣传宣传。” 家庭关系还算良好,且交游广阔的小圆脸齐洲也兴奋得嗷嗷地:“我也可以先给朋友送几l本,送那种正好断在关键地方的短册,哈哈哈……” 他甚至兴奋道:“我又看中了一个铺子,说不定这书卖得的分红,再加上我攒的那些钱,就能直接买下了!” 大家都默契的不戳闻白的痛处,却都一改懒散的咸鱼风气,和吃吃喝喝的话题,积极地出谋划策。 个头偏矮的闻白,悄悄低头,试图掩饰眼角的晶莹。 正好对上了狄昭昭好奇抬头,用乌亮地黑眼睛看他的可爱模样。 小孩眨眨眼:“闻叔叔,你别害怕。” 闻白酸涩的感动,忽然卡壳,干巴巴:“我不害怕。” “不害怕就对了!”狄昭昭超得意地挺起胸脯:“我爹爹最最厉害了,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闻白心里却一下哭得稀里哗啦。 呜呜,他就知道!大哥肯定在背后着急上火地替他想办法,还推脱说是昭哥儿想出来的办法骗他安心。 书坊开售这日。 一幅巨大的手绘海报,从书坊二楼,垂挂下来,灿烂明媚的阳光下,小豆丁的笑容更光彩照人了,更显得活泼,又令人心生欢喜。 一千本带可爱小豆丁封面图的精装话本,整整齐齐陈列在山式阶梯木书架上,竖立在书坊门口。 醒目到令人震撼。 但凡路过的小孩,就没有不被吸引的,看到就挪不动腿,一个劲儿的拉着大人走过来。 “哇——” “这是什么书?竟然有小孩在上面吃东西!” “爹娘,这个好可爱,给我买一个吧” 围过来的小孩们,小表情分明写着“好想要” 而闻白早就安排布置好的人,在街头巷尾敲锣打鼓地吆喝,宣传重点就是狄松实作的序。 这些人口齿伶俐,把狄先裕划的重点背得牢牢地,沿路边吆喝书坊,边背着咸鱼勾画的重点。 狄松实最近,可是京城百姓人人议论的话题。 大伙见面都不问:“吃了么?” 而是问:“看了狄大人审案吗?” 但凡搭上话了,话头根本停不下来,从案子双方那点纠葛八卦,到凶手如何行凶,再到审案跌宕起伏的过程,再到审着审着竟反转了…… 你要是没看狄大人审案,没听说狄大人审过的案子,那根本掺和不进热乎的话场子! 此刻百姓一听有人吆喝他的名字,就激动得围上来。 “狄大人又开堂审新案子了?是哪家的?招了吗?为什么 砍人?” “我说的是狄大人做的序!” “什么话本?竟然能让狄大人给做序?” “能震慑恶人的话本,来来来,鹿东巷闻墨书坊,有工夫都去看看!” 百姓们有的知晓了,有的纯属凑热闹,还有的好奇得不行,什么话本还能震慑恶人?竟还让狄大人亲自作序! 凑热闹的百姓们,从京城四方,成批成批地往鹿东巷闻墨书坊去。 才走近,就听到小孩央求声音不断,也不知是谁开的头,软声喊爹娘爷奶叔叔小姑等的声音,又稚嫩又软和。还高低起伏,交织成歌?? 时而还传来开怀的朗声大笑。 定眼看去,朗笑之人手里都捧着话本! 最夸张的少年人,笑得直接弯腰坐在台阶上,捂着肚子边笑边看。 简直勾得人心痒痒,尤其是那些已经买到话本,打算回家看的人。 总有人忍不住,想着要不瞅一眼? 这就又形成循环。 还没到晌午,闻墨书坊外,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鹿东巷转角处一间酒楼。 二楼隔间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正是知道书坊今日开卖话本,特意来瞧的狄家父子俩。 狄昭昭趴在二楼木窗户上,探头往外看,小嗓音惊叹:“好多好多人呐!!”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的小嗓音都有点怕怕的,还有点奇特的兴奋。 狄先裕瞧着也心有戚戚,这乌泱泱的人头,跟植物大战僵尸被攻破的房间差不多,看着还怪紧张的。 咸鱼忍不住心虚怀疑:“咱会不会是担心过头,有点用力过猛了?” 他都怀疑闻白招不招架得住?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大理寺这头。 狄松实看完卷宗,打算去吃晌午饭,因为对不靠谱的咸鱼实在不放心,他想了想,换了身衣服,朝大理寺外走去。 才出大理寺门,忽见一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后头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正迎面走来。 差役们只觉得这一行人气度不凡,零星几l个认出为首人身份的,腿都忽然一软,颤了颤。 狄松实走近,神色一肃,作势要行礼。 为首那人笑着摆手,示意此番只是想看看治下京城,微服而来,无须多礼,他还温和道: “京城风气大肃,威震百里凶徒,狄公功不可没。不如随我一同去京城街巷看看?” 狄松实拱手对他身后的暴凭江和姜琛示意:“先生谬赞了,京城这般新风,绝非狄某一人之功。” 京城近日风气确实很不一样,整顿后的兵马司,巡尉再无单人出巡这种事,巡街时全副武装,认真严肃,看着就觉得十分安全。 再加上狄松实狠抓,宵小与恶徒谁敢顶风作案?纷纷销声匿迹,生怕冒头被抓。 暴凭江和姜琛,也向狄松实回礼,寒暄一番。 狄松实朝后挥挥手,示意一直跟在他身后保护他的人离去。 又与暴凭江两人一同,随着中年儒士一同走走。 能让三人跟随,中年儒士的身份也无须揣摩,唯有景泰帝。 随意走过了一些街巷,看过细微处的变化,景泰帝心中疏朗,饶有兴致地感慨:“这份《砍人分析》当真威震京城,有子聪慧如此,狄公当怀大慰。” 狄松实道:“犬子在杂学上颇有点灵巧罢了,实在当不得如此赞誉。” 有点灵巧?一旁的暴凭江脸上肌肉微微抖动,挪开眼去,认真扫视四周,做好保卫。 他们边走边聊,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嘈杂之音,小儿稚嫩的嗓音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大笑和吵闹。 十分热闹。 看到是鹿东巷,狄松实心一颤,生怕走近之后,看见一幅自己的等身画像,或是什么更奇怪离谱的东西。 这种不靠谱的事,二郎也不是没做过。 暴凭江也眉峰凝肃,沉面看着远处乌泱泱的人,侧身微微拦了一下道:“先生,人多杂乱,还是别靠近得好。” 狄松实心中略喜,面上不露分毫,十分自然的顺势建议:“正巧晌午,此街有间酒楼,口碑滋味皆可,不若去歇歇脚?” 甭管是歇脚、喝茶、还是吃晌午饭,总之别靠近! “也罢,”景泰帝也不是个犟的,顺势改道,走进了巷口这间酒楼,又跟着小二走上二楼隔间。 这间酒楼装修清雅,摆着青竹脆玉,二楼一面临街,轩窗四敞,尤为明亮怡人。 一行人才坐下,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道清脆透亮的童音。 “爹爹,小豆丁在书坊门面上挂着,得了好多喜欢啊!为什么祖父不喜欢呢?”小语气从疑惑变成崇拜,“祖父坐在公堂上的等身的画像,肯定超威风的!” 狄昭昭小胳膊撑在窗户上往外看,眼睛亮亮的。 “你祖父啊……”还真不好解释,狄先裕头秃,仗着不在家,随口忽悠说,“可能是害羞了吧。” 临窗的隔间。 暴凭江下意识看向狄松实。 狄松实:“……” 脸色有点发黑,这不靠谱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