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换过衣裳的芸娘,上前抱住盛母的手,“你两聊什么呢,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还能是什么,元史一见剑儿好了,撒丫子就去玩了。” “说是要好好松快松快。” “看他回来,我怎么让你爹松他的皮!” 盛母数落了几句,拉起芸娘的手,“不提他了,扫兴致。” “马车就在外等着,走,咱们今儿去庄子里待待。” “让行二给你抓几条新鲜的鲫鱼补补。” “剑儿躺了这么久,成天就看着屋里那几个摆件,该换个地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芸娘和李易笑着点头,全由她安排。 “这么说,司剑已经无碍了。” 屋檐下,右相淡淡开口。 “安排几个人过去看着。” “是。” 侍从应了声,躬身退下。 河边,李易悠闲的垂钓,他康复的消息,想来已经传了出去。 作为一个备受皇帝喜爱的人,但凡有点动作,旁人的视线就会望过来。 监视他的人想来在路上了。 扬了扬杆,见鱼跑了,李易重新放入鱼饵。 像他这么光明磊落的人,希望那些蛇蚁的辛劳不会白费,能探出点什么。 “刚一条足有巴掌大的鱼,可惜让它跑了,不然,今晚的汤就不用纠结了。” 李易见芸娘过来,拍着大腿说道。 芸娘一笑,提了提裙摆,在他身侧蹲下,“刚出锅的红薯,快趁热。” 把巾帕打开,芸娘将一个红薯递给李易。 李易让开位置,解下身上的披风垫在石面上,示意芸娘坐上去。 两人相靠着,互相投喂。 盛母远远瞧着这一幕,唇角欣慰的扬起,有丈夫在身边呵护,什么槛迈不过去。 身子调养好了,孩子还会有。 得叮嘱丫鬟们,好生照料,切不能再发生之前的事了。 晚饭的时候,盛父来了,拍了拍李易的肩膀,看他底盘没晃,点了点头。 “你也少操些心,剑儿这状态,比我都好。”盛父朝盛母开口。 盛母掀了掀眼皮,“剑儿二十出头,正是身体最健壮的时候,比你好,不是应当的。” “让你找的东西,找着了没?” “又不是易得之物,刚交代下去,哪会那么快。” 盛父洗净手,上了饭桌,自家人,没什么可拘束的,他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岳母是让岳父找何物?” “我看看能不能帮着一起。”李易携芸娘坐下,问了一句。 “一些药材,让你岳父寻就行,你别去劳心,眼下是看着好了,但还是不能受累,得多养些时日。”盛母殷殷叮嘱。 李易笑着点头,一顿饭吃的很是和谐。 饭后,李易被盛父叫去了偏屋,他同李易说了说朝中局势。 “这会,太上皇和皇上斗的厉害,你不用急着递折子,多休养些日子。” “也免得一头扎进风波里。” 盛父抿了口茶,凝声道。 “岳父,既斗的厉害,势必会全力拉下对方的羽翼,你作为户部侍郎,太上皇不可能不动手。” “确被弹劾了几次,但无关痛痒,我还应付的了,不需忧心。”盛父姿态随意。 李易瞥了瞥他,没多说什么。 建安,他的人已经埋伏了进来,就算盛父真遭了谋算,也无妨,保自己的老丈人,他还是保得住的。 最好就斗的再激烈的,伤伤盛父的心,嗯,会很利于他造反。 不然,自家岳父带头阻拦,很难办的啊。 和盛父聊了会,李易回了屋,这两天,他和芸娘都会待在庄子里,换换空气,消消抑郁。 “娘子,咱们有多少家底?” “怎么突然问这个,约莫……” 芸娘顿住了,这几个月,她没查看过账本,库房也没去看过,有多少钱,她还真说不出数。 “我刚和岳父提了一嘴,再有十天,是个吉日,宜婚嫁。” “你我,该办场婚礼了。” “吃也吃了,我总要正式一些。” “办,办婚礼?”芸娘愣住。 “对啊。”李易在她身侧坐下,把人圈进怀里,“在有条件的情况,我不希望你遗憾,八抬大轿,凤冠霞帔,是每个女子的期盼。” “娘子,难道你不愿嫁吗?” “我,我……” 芸娘眼里划过丝黯然,八抬大轿,哪个不是清白之身。 建安都知道她做的丑事,真的会有人祝福吗? 芸娘下意识的想缩进角落里。 如今的她,极其敏感。 消沉的情绪上来,不是她能控的。 “娘子,人是不能执着过去的。”李易握住芸娘的手,“楚国习俗和大乾不同,女子不用自绣嫁衣,我已经交代欢吉了,让他明日把绣娘带来。” “明明放下了,为什么又卑怯上了。” 李易把芸娘往怀里紧了紧,语气中透着心疼,“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若介意,以我的脾气,岂会和你纠缠。” “孩子的事,我知道给了你很大的创伤,可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大闹一场。” “绝嗣的事,我一直在查。” “给你下毒之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所以,你放过自己好不好?”李易埋首进芸娘颈窝,近乎乞求的开口。 芸娘抱住李易,她不是不想放下,可就是放不下。 中毒了那么久,她毫无所觉。 不仅失了孩子,还累得李易奔赴溱国,朝不保夕,随时有性命之忧。 李易吻住芸娘的唇,手近乎粗鲁的解开她的衣带。 “芸儿,热烈些。” “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李易气息吐在芸娘耳朵上。 用眼神鼓励,李易示意芸娘抛却所有顾虑。 这一刻,没有别的,只有彼此。 芸娘心口跳动,深深凝视着李易,她环住李易的脖子,坐在他身上,热切的吻着。 这次,她没有克制,尽情宣泄着。 所有的悔恨,痛苦,愤怒,芸娘没再强忍,一一展示在李易面前。 从炕上到床榻,衣裳凌乱一地。 直到月亮高挂,屋里才重归平静,李易抚了抚芸娘眼角的泪痕,凑过去亲了一口。 芸娘紧紧抓着李易的手,睡梦中,她并不安稳。 刻意去埋葬的记忆,不断浮现,让她绝望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