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来可以趁机拿下广汉，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敌人这援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回营的路上，刘备还在惋惜。 若是他们的动作再快一点，赶在敌人援兵到达之前，拿下广汉，就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主公无需惋惜，如果来人是益州军，他们有多少也不够咱们打的。若是来人是荆州军，咱们及能够在他们手里及时脱身，也算是小胜一场。” 法正的心态要比刘备好得多，而且万事小心一点错不了。 “嗯，回营之后，我立刻派人去巴郡，看看翼德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刘备到现在还不相信来援的是荆州军，在他眼里，自己的三弟是勇猛的万人敌，荆州军不可能突破他的防线。 “主公，我们不只要派人去巴郡，还要派出细作去往成都，探听城内消息。” 除了正面战场上，法正还建议刘备派出细作，到成都潜伏。 “孝直说得有道理，那派遣细作的事，就交给你了。” 刘备同意法正的建议，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属下遵命。” 法正在马上拱了拱手，接下了命令。 就在二人说话间，大军行至大营门外。 “奇怪，为何看到大军返回还不开门？” 刘备见大营竟然紧闭大门，感到奇怪，于是命人前去叫门。 “快开寨门，主公率军回营了。” 一名士卒大步来到寨门前，对着寨墙大声喊道。 “是，主公回营了，快开门！” 只见寨墙上出现一团火光，向下照了照，然后有人喊道。 “嘎吱嘎吱。” 稍后，寨门大开，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张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 就在大军准备入营的一瞬间，法正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他目光看向寨内，发现几乎没有任何火光。 谋士的直觉告诉他，营寨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如此安静。能够让他心生警惕，必是周围有敌军。 想到这里，法正心急如焚，急忙策马上前拦下刘备。 “主公快走，军营有变！” “啊？” 刘备看着法正突然变了脸色，搞不清状况的他，到现在还是一头的雾水。 法正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无数火把从寨墙上燃起，将寨墙下方照的亮如白昼。不少西凉军士卒被突如其来的火光，照的睁不开眼，纷纷伸手遮挡眼睛。 “放箭！” 营寨中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箭矢从营内射出，朝着西凉军的头上落下。 “啊！” 西凉军没想到在自家门前还能受到袭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少士卒中箭身亡，受伤的士卒则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主公小心！” 法正直接将刘备从马上扑了下去，之后便有亲卫救起两人，将他们护在身后。 “杀啊！” “活捉刘备！” 还不等刘备缓过神来，周围又传来铺天盖地喊杀声。无数黑影从黑暗中出现，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冲入了西凉军的阵型中，大杀特杀。 “怎么会这样？” 刘备听着四周传来的喊杀声，彻底傻了眼。 “主公，敌军定是荆州军无疑，益州军可没有这个本事。想必是刘睿已经悄悄进入益州，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到了此刻，法正心中不再怀疑，而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敌军行动环环相扣，算到了己方的每一步行动。如此精密的计划，还有如此迅捷的执行力，都不是之前益州军可以比拟的。 “真的是刘明德？” 骤然遭逢大败，也由不得刘备不相信，眼前的敌人就是荆州军。心中慌乱的他，赶忙问向心腹谋士： “孝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暗之中不知敌军虚实，敌暗我明，乃是作战大忌。还请主公命令各部分散突围，然后在雒城汇合，重整态势。” 说实话，法正很想留下和荆州军的谋士较量一番。但是眼下己方遭遇埋伏，士气低落，还是先行突围，重整态势，再做打算。 “好。” 刘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各部突围。然后他和法正，在亲卫的掩护下，趁着夜色仓皇逃走。 在夜色的掩护下，西凉军付出不小的伤亡，才得以脱身。荆州军也没有乘胜追击，以免遭遇埋伏。 随着旭日缓缓东升，温暖的阳光落在了大地上，照出了昨夜战事的惨况。无数西凉军士卒倒在了地上，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鲜血更是汇聚成了小溪，四下流淌。 “打扫的时候都注意一点，能救的拉回大营，实在不行的，就给他补一刀，算是尽了人事。” 周仓正在带人打扫战场，看看能不能俘获几个西凉军的将领。但是他已经搜了好几圈，都没有什么发现。 “元福，你那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活口？” 陈恭带人从另一侧走来，和周仓打了一个照面。 “没有，我这没有收获，你那怎么样？” 周仓摇了摇头，问向陈恭。 “我比你强点，倒是抓了几个装死的士卒。从他们口里得知，昨夜刘备下令分散突围。若不是军师不让追击，否则说不定真能把他也留下。” 陈恭来到周仓身边，一脸惋惜的说道。 “别可惜了，昨日我们也是捡了一个便宜。若不是刘备尽起大军夜袭广汉，我军未必能，神不知鬼不觉攻下敌营。 而且敌军中也有厉害的谋士，军师也是为了避免追击的时候中伏，所以才明令静止的。” 周仓拍了拍陈恭的肩膀，让他不必惋惜。 “既然没什么收获，就回去和主公复命吧。” “好，我们一同前去。” 陈恭点了点头，和周仓一起返回了原本属于西凉军的大营。 广汉城，庞羲和吴懿得知荆州军攻破西凉军的大营后，欣喜万分。于是天亮以后，二人带着几员副将，在费观的带领下前来拜见刘睿。 “末将庞羲（吴懿），见过镇南将军。” 二人对着坐于帐内上首的刘睿行礼，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镇南将军如此年轻，二人也不禁在心里咂舌。 “快快免礼！” 刘睿起身走到帐中，毫不避讳二人身上脏乱的衣甲，亲自将二人搀扶起来，接着好言抚慰道： “正是有两位将军在前线不畏生死，浴血奋战，才能坚持到本侯到来。如今本侯击退西凉军，两位将军也是功不可没，回到成都后，本侯必向季玉兄言明两位功劳。” “多谢将军。” 庞羲和吴懿闻言大喜，同时也在心中感动。刘睿如此宽厚开明，比之刘璋强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