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和李翱立刻领命，而马谡却看了看一旁的霍弋，笑了起来：“绍先是不是觉得奇怪，这事我为何要请你来？” 霍弋现在越来越有乃父沉稳之风，只是微微一欠身：“下官听从都督吩咐！” 马谡微微一笑，却让段敬和李翱先出去，单独留下霍弋。 “绍先，三十六贼已经到魏国了吗？” 霍弋躬身答道：“已经都进入了魏国境内！” “好，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安排三十六贼去实施。” 霍弋一愣，不过服从却占据了质疑的上风。 “却不知道都督有什么计划？” 马谡笑眯眯的从袖中取出另外一份帛布，塞进了霍弋手里。 “这是计划书，你回去后仔细参详，我只有一个要求，计划中的事情不能在大汉发生！” 霍弋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明智没有多问，而是将这份帛布藏在了怀中。 待从都督府出来，霍弋才拿出这份帛布，仔细端详了上面的计划。 可霍弋还没看完，就觉得脑后升起一股凉意，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这他娘的是人能想出来的计划？ 霍弋想了想若是这计划成功之后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我尼玛，多亏了马都督是自己人，不然大汉有死无疑！ 他哆哆嗦嗦的将这份计划重新塞进怀中，匆匆忙忙的回到军情局，将这份计划重新写在了竹简之上，命军情局内部的情报员将这份信息想尽一切办法传递给三十六贼之一！要求他按照这份计划执行！ 至于后果，他也顾不上了，反正祸害的是曹魏，跟大汉又有什么关系？ …… 邓艾终于来到了陇右，若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曹魏封锁了两国之间的通道，他一个月前就应该到达陇右。 他到陇右的第一站便是上邽城，因为此时上邽城是马谡的驻地！ 要想真实的看到陇右的政策，这是最直观的看法。 来到上邽城后，邓艾却发现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如今的上邽却与往日知道的不同，城中人来人往，并且商贾往来不逊色于长安！ 如今的长安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军营！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商业活动。 可看上邽城这架势，却感觉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却反倒有些欣欣向荣的样子！ 邓艾不由得啧啧称奇，却听到身边的人在喊：“都督府外发行公债了，大家都去啊！” 公债？那是什么玩意？邓艾何曾听过公债是什么玩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跟着人流进入了城中，来到了都督府前。 却见都督府前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许多人还是挑着不少粮食来的。 这让邓艾大为惊疑，这公债莫非就是官府收的军粮？却为何叫公债？ 正在惊疑间，却见一人大步从都督府中走了出来，看到这副场景也是一愣，随即站到高处，朗声说道：“今日是陇右公债发行之日，诸位到此做甚？” 下面的百姓应声说道：“段校尉，我们来就是来买公债的，怎么，那些世家买的，我们这些老百姓就买不得吗？” 话音刚落，就引发百姓中的哄笑声 高处之人正是屯田校尉段敬，却见他似乎有些动容，却好像又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张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谁说老百姓就买不得？买得，当然买得，我再将公债的情况给大家伙说一遍，大家伙听完之后，想明白了再考虑买或不买吧！” 在段敬的口中，邓艾很快就知道了什么叫公债，也知道了陇右发行的公债分为两种，一种是一年期，另一种却是三年期！一年期的公债五十文一份，三年期的公债一百五十文一份。 两种国债都有自己的利率，只不过因为年限的不同，所以利息也不相同。 一年期的利率要低一些，年化25，也就是说你买一百贯钱的国债，一年以后到期，就还你一百零二贯五的本息合计！三年期的利率就要高得多了，年化8，你买一百贯钱的国债，三年后一次性给你一百零八贯！ 按说这样的利钱并不算多，对本来就没有闲钱的老百姓来说，其实并不存在吸引力！ 邓艾一听就知道，这个公债其实是从世家的口袋里掏钱的！这年头，老百姓手里别说没有闲钱，就算有，谁又会掏出来购买这劳什子的公债，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还吗？ 可现实却很快打了邓艾的脸！ 却见段敬说完之后，那登记的桌子前就围满了百姓。 虽然这些百姓买的不多，许多百姓都是购买半份，或是几家合买一份，很快就卖出去了几千份！ 这让邓艾大惑不解，上前拦住一位刚刚买了半份公债的老头，恭声问道。 “老……老丈，这公……公债很明……明显就是官……官府敛财的手……手……手段，你如何会……会去购买？” 老丈笑眯眯的将刚刚买到的公债小心翼翼的给包了起来，放回了怀里，甚至还拍了两下，这才笑着对邓艾说道：“一听你这话，你就不是本地人，咱们这的官府可与别处的不同，咱们的马都督那可是个好官，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官府不收口赋和算赋，只在田里收税的？” “而且马都督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太好了，不但给我们分地，而且青黄不接的时候还借贷粮食和种子给我们，让我们能渡过难关！如今官府发行公债，竟然还要给我们利钱，莫说还给利钱，就算不给利钱，只要能让马都督继续管着陇右，不让曹魏打回来，我们就支持！” 邓艾震惊了，他原以为所谓的摊丁入亩和青苗法不过是蜀汉新推出的说辞，这才萌生了亲自来看看的想法，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看着百姓踊跃的购买公债，邓艾懵了，这可是官府发行的啊！你们就真的如此相信官府吗？ 可看着这些百姓脸上那种买到了之后欣喜的表情，邓艾沉默了！ 人都说治国的最高境界，在于上下一心，民心可用！ 什么叫民心可用？眼前的这一幕不就是吗？ 有此民心，天下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