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是大汉使团,竟突然放松了下来。 “大汉使团好!大汉使团好!” 马谡眉头皱起:“你若是不说你是什么人,我马上就将你送给东吴校事!” 那人眼中突然泛起泪花,翻身下了床,跪倒在马谡面前。 “我乃甘将军部将甘豹,多谢尊驾救命之恩。” 马谡一愣:“甘将军?哪个甘将军?” “甘宁,甘兴霸!” 马谡突然想了起来,与演义中甘宁被沙摩柯一箭射杀不同,三国志里却只说甘宁是病死的,至于什么病却没有交代,他的部将怎么会被东吴校事追杀? “你说你是甘将军部将,可有什么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马谡有些狐疑。 那人却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我的兄弟们死的死,被校事们抓的抓,我估计,甘将军旧部,也就剩下我一人了!” 马谡又问:“你既然是甘将军旧部,为何校事要拿你?是不是你作奸犯科?” 甘豹却立刻吼了出来:“不是的!自从甘将军死后,我等部曲就被划给了周循公子,如何能作奸犯科?是那些校事,怕我们这些旧部将甘将军的死因给抖落出来,才不遗余力的绞杀我等!” 甘宁的死因?马谡立刻来了兴趣。 “那你说说,甘将军是如何死的?” 甘豹咬着牙,眼中似乎都快要滴血了,从嘴里一字一句的说道:“是被孙权老贼给毒死的!” 马谡大为震惊,之前看三国志,就觉得吴书的内容不太值得推敲,其中太多隐晦莫名之处,却没有想到还真如同自己所想,甘宁的死,另有原因! 只是他不理解,孙权为什么要毒死甘宁? “可是孙权为什么要毒死甘宁呢?这不合常理啊?” 甘豹此时已经泣不成声:“那是……那是因为我家甘将军一直在追查周大都督的死因!” 马谡震惊了,我擦,感情这还是连环大案??! 当日他就怀疑过周瑜的死因,与演义中被诸葛亮气死不同,历史上周瑜是死在巴丘,大军准备开拔进攻益州的时候! 这也让周瑜成了整部三国中唯一一个死在大军即将开拔的统兵大将! 而从江表传中的记载来看,周瑜的病来的极快,第二日周瑜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开始交代后事! 而且周瑜死后,尸体没有送回建业,而是在巴丘就地掩埋,小乔则留在了巴丘为周瑜守墓! 为何不让周瑜与孙策比邻而葬?反而要让周瑜葬在巴丘?小乔一个寡妇,孤零零的在巴丘守墓,难道就不怕小乔出点啥事? 最后,周瑜的长子周循有乃父之遗风,深受孙权重视,甚至还将孙鲁班嫁给周循,并且让周循统帅周瑜的部曲,甘宁死后,甘宁的部曲也交给了周循统帅。 可就是这位东吴的新星,却在成婚后没几年就死了! 而周瑜的次子周胤,却将在一年后获罪,剥夺一切官职部曲,发配庐陵郡为民,十年后,东吴重臣上书为周胤求情,孙权这才同意赦免周胤,只是那时候周胤已经死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放在一起看,似乎周瑜之死果然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那你家将军是查出来周郎的死因了?”马谡又问。 甘豹言之凿凿:“我家将军已经查出,大都督之死也是孙权老贼一手操办的!大都督要攻取巴蜀,我家将军为前锋,孙权怕大都督攻取巴蜀后自立,这才下手杀了大都督!” 马谡一听,合理! 要知道周瑜之死,刘备可是起了一定作用的,当日刘备入吴迎娶孙尚香返回荆州之时,就对孙权说过:“公瑾文武筹略,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耳。” 孙权本就对周瑜不放心,恰好周瑜上书要夺取益州,益州与东吴山高水长,就算夺下了益州,孙权却没有信心能够稳住周瑜,毕竟他接他哥哥的位置的时候,周瑜是带着兵回来的! 那时候孙权才二十来岁,正是一个年轻人急于树立自己权威的时候,于是周瑜悲剧了! 而周瑜死之前已经明白是孙权下的手,为了保全孩子和小乔,索性不提此事,只是很客气的交代自己的后事! 刘备这辈子就用谗言杀了两个人,一个白门楼前的吕布,另一个就是离间了周瑜与孙权之间的信任。 这也怪不得刘备狠毒,周瑜那时候一门心思都要弄死刘备,刘备这也算是自卫反击了! 这样看起来,就应该是甘宁已经查出了周瑜遇害的真相,结果被孙权一不做二不休,也给干掉了! 而如甘豹这样的人,就是其中的知情者,自己若是孙权,也得弄死甘豹! 马谡没有继续问,也没有让甘豹继续说下去,不管周瑜和甘宁之死是不是孙权下的手,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是在思考,这中间能不能有自己操作的空间! 东吴的派系斗争要远远比蜀汉内部要激烈的多! 蜀汉是因为有诸葛丞相强力镇压,才让诸多派系没能斗起来,而东吴的派系之争却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 周瑜、鲁肃乃至张昭都是淮泗流寓派的大佬,其中周瑜和鲁肃还是主战派,张昭则是稳定派。 在淮泗流寓派得势的那些年,江东本土的世家门阀低调做人,后来在孙权的平衡下,江东本土势力逐渐占了上风,等到鲁肃死后,江东世家就彻底成为了江东的领头羊。 逼的孙权只能在江东世家中再次扶起一家来制衡其他的世家,陆逊就是被挑出来的棋子! 正在思考间,却听到有人来报,言说东吴大都督陆逊来访。 马谡笑着让关统守好甘豹:“给咱们送好处的人来了!” 转身来到正堂,可是到达正堂的时候,马谡却将脸给板了起来。 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进入正堂,看着陆逊也不行礼,而是怒喝道:“大都督此来是要与我大汉开战吗?还是准备来用马某的头来祭奠你们的军旗?” 陆逊一愣,随即苦笑道:“幼常息怒,今日我此来就是要与幼常将这误会给说清楚!” “这样啊!”马谡眼珠子一转,顿时大喝道:“来人,上酒,上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