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诸葛亮用来祭奠马谡的祭品。 马谡更加不知道自己单骑去劝降张合在蜀军中引起的震动,他正在与王平商量该如何应付眼前的魏军。 “将军,张合虽然远来,元气却未丧,今夜休整之后,明日必然来攻,请将军示下,该如何对敌!” 现在马谡在王平眼中已经成了神威将军,自然要请马谡做主。 可马谡又不傻,神威将军这个称号马孟起用的,自己这个西北货如何能用? 不是所有姓马的都能担得起神威将军这个名头的。 马谡心在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张合为啥不愿意杀了自己! 这个问题想不通,马谡怕是觉都睡不好! 所以在王平询问他该如何对敌的时候,马谡心不在焉的说道。 “我不知兵,用兵之事将军自己做主便是!” 闻言,王平先是一愣,随即感动莫名,在他看来,人生最大的机遇莫过于领导的信任。 原来在魏军的时候,賨人是很不受重视的一支部队,不过按照汉人当时的尿性,也确实不用将这些少数民族放在眼里。 毕竟在当时的诸侯来说,少数民族只是自己的副本而已,缺兵少粮了,就去刷几次。 可到了蜀汉之后,賨人的待遇就明显不同了,相比魏国,诸葛亮很明显更加重视少数民族的战斗力,对賨人也很好。 当时王平就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如今马谡为自己的上官,却依旧敢于放权给自己,这种信任感却是在魏国感受不到的。 王平心中激动,站起身来向马谡深深的行了一礼。 “平谢将军信任!” 马谡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见王平对自己行了大礼,也站了起来。 “子均莫要客气,我乃一介书生,兵事本非我擅长,你通晓兵事,自当为丞相分忧。” 王平心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谁说马谡恃才傲物、言过其实,如今看来,说是小孟尝也不为过,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就用这条命来报答丞相大恩与马谡的信任便是了。 两人重新坐下。 马谡却开口说道:“子均,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子均帮忙参详一下。” 王平有些受宠若惊:“将军请讲,王某必然知无不言!” 马谡点点头:“我在疑惑,为何张合那厮不一枪结果了我。” 王平一听,傻在了当场。 你问我张合为啥不一枪杀了你?那你不应该问我啊,你应该去问张合啊! 可王平毕竟小心,没有轻易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却不知道将军与那张合说了什么?” 马谡就将如何骂张合为三姓家奴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让王平咋舌不已,虽说张合是敌国之将,却也是三国数得上的名将,马谡怎么敢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人家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啥张合这扎死你呢? 王平也懵了,他也想不通张合的理由。 帐中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同样有这个问题的,还有张合的副将,秦溥。 秦溥是魏国大将军曹真的侄儿,因为曹真原本姓秦,其父有救曹操之功,曹操才将曹真收养,赐予曹姓,可曹真的其他亲眷却依旧是秦姓。 秦溥因为曹真的关系,在魏军中青云直上,不过三十岁就已经成了一军副将,平日里很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一次援救陇右,张合领兵为先锋,曹真就专门将秦溥派来,一来是为了让秦溥混些军功,二来就是想用秦溥看着张合。 秦溥从张合营帐中出来,回头瞥了一眼张合的营帐,嘴角没来由的上扬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军帐中,找来了自己的心腹。 “你收拾一下,连夜出发,将这两封信分别送给骠骑将军和大将军,莫要延误!” 他心腹答应一声,接过秦溥手书,立刻启程。 而秦溥则在帐中喃喃自语:“今日在阵前,张合老匹夫不杀那马谡,想来是与马谡交谈的那几句话有关系,还让我大军不可伤他,还说杀他容易中诸葛亮之计!我看是这老匹夫已经有了异心,见到陇右危局,心思摇晃!哼!还好叔父派了我来,不然还真让这个老匹夫得逞了!” “可是如今前锋大军的兵权都在张合手中,他若是真要叛国,我该如何?” 秦溥在原地转了三圈,突然眼神一亮! “对了,且在军中看他如何行事,但有不轨,骠骑将军到时,就是这老匹夫的死期!” …… 第二日,张合整理大军,开始向蜀军营寨发起进攻! 由于地形受限,张合将两万人分成了四班,五千人为一班,轮番进攻蜀军营寨,势必不让蜀军有休息的空间。 蜀军虽然兵不多,只有万人,可这万人都是蜀军的精锐,将营寨守得水泄不通,任凭张合如何来攻,连蜀军的第一道营墙都不能抢下。 这一战,从清晨战到快入夜,张合见实在无法攻破蜀军大营,这才悻悻收兵! 今日由于张合攻势凌厉,王平专门派人守着马谡,保护马谡的安全。 马谡在中军帐待了一天,一直等到战况稍歇,才等来王平。 “子均,战况如何?我军伤亡可重?” 王平身上的衣甲都是血渍,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虽然满是疲惫之色,可脸上却全是喜意。 “将军放心,今日一战,我军伤亡不过三千余人,而魏军伤亡倍于我军,想来已经无力再如今日般进攻,若是魏军无有援军,这里就是魏军的天堑!” 马谡点点头,脸色却有些发白:“我军伤亡三千多人?” 他前世的祖国已经百年没有战争,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今日一战,他虽然不能亲自上前线杀敌, 却能看见不少伤兵被运送下来,战况之惨烈,他也能想的到。 原以为他能让张合杀了自己,自己就能回到现代去过好日子,可谁能想到张合不动手!反而让马谡被动的卷入了这场战争! 马谡此时心中大为悔恨,早知道来了也死不了,自己干啥要来,还不如让魏延来! “子均,陪我去伤兵营看看可好?” 王平一怔,不由自主的跟在了马谡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