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什么?”我只觉心头发紧。 许金花摇了摇头,“那人怪异的很,也不说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只是要进祖宗堂祭拜。” 我问,“那后来怎样?” “祖宗堂向来是谢绝外人进入,对方的要求自然是被我们给拒绝了。”许金花说道,“只是没想到,对方却拿出了一样东西。” 说着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一位许家老人。 后者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个落着铜锁的檀木盒子,用钥匙打开,随后从里面取出一块玉玦来。 这枚玉玦形如弯月,上面密密麻麻地雕刻了无数符文。 “这块玉玦,是许公送给夫人的,此后夫人一直佩戴在身上,后来许公故去,夫人化魂,这枚玉玦就一直供奉在祖宗堂。”那位许家老人说道,“可就在三十多年前,这块玉玦突然间就失踪了。” “不错。”另一名老人点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三十二年前,这块玉玦突然间就没了,当时还掀起了家族中好大的动荡!” 我听得有些奇怪,祖宗堂作为三家禁地,防守必然严密无比,而且就算有人能避开许家的防卫,那祖宗堂里还供奉着四大仙家呢,怎么可能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取走玉玦? “这玉玦失踪之后,我们许久追查多年,却是一无所获,谁知道这玉玦会突然出现在一个来客手里?”许金花道,“当时我们都是大吃了一惊,立即将他团团围住。” “只是对方却是把玉玦交还给我们,并且说,这枚玉玦是夫人给他的信物,让他有事,可以持玉玦来祖宗堂。” “这种话我们自然是不信的,因为自从六十二年前夫人醒过来一次之后,就一直沉眠,怎么可能把玉玦交给他?”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请神’。” 说到这里,许金花等几人都是脸色数变。 “难道是用请神术……把夫人给请了过去?”许鸢吃惊地问。 许金花缓缓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许鸢骇然失声。 我听着也觉很是匪夷所思。 所谓的请神术,也就是民间流传的“请神上身”,这里面的请神,其实大多数都是请的阴魂怨灵,或者是请山野精怪上身。 出马弟子的仙家护体,其实跟请神术也有些类似,只是前者的联系更为紧密。 然而宁国夫人可不是普通的什么山野精怪,不仅生前是六尾狐仙,道行极深,而且又是以魂魄之躯沉眠在祖宗堂内,谁能用请神术把她给请过去,简直是离谱! “对方既然能拿出玉玦,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人神通广大,能在我们许家和祖宗堂四仙家的眼皮子底下盗走玉玦,要么是对方真是通过请神,把夫人给请走了。”许金花神情凝重地道,“所以我们商议之后,就破例让他进了祖宗堂。”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这块玉玦的确是宁国夫人给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要是这玉玦是对方盗走的,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对方既然能在祖宗堂来去自如,那他们就算想拦,其实也拦不住。 “那人抱着孩子进了祖宗堂,我们就在守在门外,谁知过了不久,就春风化雨,夫人第二次苏醒了过来。”许金花此时说起来,语气中仍然有些震惊之意。 想必当时他们这些人看到这一幕,更是为之震撼。 “大概过了又小半个钟头,那人就抱着孩子出来,向我们告辞离开。”只听许金花接着道,“我们赶紧进去祖宗堂拜见夫人,也就是在那时,夫人给我们留下了那么一番话。” 我听完之后,一时间心潮起伏,难以平息。 当年抱着孩子进祖宗堂的,究竟是不是我爷爷? 如果说是我爷爷的话,那一些看似十分蹊跷的事情,就有了解释。 当时在祖宗堂,宁国夫人第三次醒来,众人纷纷恳求夫人垂青,希望能与其结缘出马,然而这位宁国夫人,却是出人意料地选中了我。 更为离奇的是,对方还问出了我是不是姓林。 这是不是当初宁国夫人跟我爷爷有某种约定? 按照许金花所说,宁国夫人并不擅长神算占卜,但我爷爷擅长啊,如果是他老人家算出了什么,告诉给宁国夫人,那就合情合理了。 其实不管是神算还是占卜,获取的都是一线天机。 然而天机虚无缥缈,往往都是模糊不清的,所以有时候算出来的,有可能是模棱两可,并非必然注定。 也正因为如此,宁国夫人才交代了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她在第三次苏醒的时候,要择一人结缘。 另一件事,是万一她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众人不得复仇,而且要保护对方。 这两件事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现在看来,其实是一件事,那就是祖宗堂一战! 当时如果是黄虎失手,宁国夫人择人结缘,而如果黄虎得手,就是宁国夫人魂飞魄散! 看似两个天差地别的结局,其实就是毫厘之差。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只是就算如此,这当中还是存在着许多的疑惑。 如果当年进祖宗堂的是我爷爷,那抱着的孩子肯定就是我,我们祖孙俩为什么都要在面门上张贴符箓? 一般来说,在面门上张贴符箓的,最为常见的是阴尸,因为张贴面门,可以封住五窍,有镇压之意。 我们祖孙俩可都是大活人,这封五窍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说,跟我后背的阎王殿胎记有关? 话说回来,我爷爷又是怎么用请神术把宁国夫人这样的存在给请过去的,这真是离谱到家了。 只可惜爷爷的本事我也没来得及学全,至于这请神术究竟是怎样,我也不得而知。 另外我爷爷带着我来找宁国夫人,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来给她算上一卦? 还是说跟我有关? 原本这一切,还能向宁国夫人询问,如今这位夫人已经魂飞魄散,爷爷又不知所踪,却是根本无从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