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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国度(1 / 1)

时间流转,放逐日当天。
天刚蒙蒙亮时,该国唯一的出入口,大型升降平台前早已是聚集了一片人潮。
人群中央,一座临时搭建而起的木台上,几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尽皆手捧着一,头颅微仰向天,虔诚地念诵着最后的送行词。
木台两侧,一群头戴无色面具的女人在旁做伴着袖舞。
——礼毕,现场寂然无声。
而后,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人中,带头的那名宣誓人最后往前一步,将手中之书交予后方之人后,双手合十:
“愿天神庇佑你们。”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周人群随之附和起声:
“——愿天神庇佑你们”
木台下方,一群身着白袍之人默默聆听着。
直至群众的声音逐渐回荡于无。
与此同时,白袍人群中,一面灰旗立了起来,领头的大汉作势便要带领众人往着前方升降口走去。
“先等一会儿。”人群之中,一名两鬓斑白的健硕男人在旁忽然开口喊停了领头的那名大汉,见对方看来,他继而解释道:“还有一人没到。”
闻言,领头的那名大汉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最后再等三分钟,三分钟后,无论那人来与不来,我们都得出发了,不能误了时辰,希望您能理解。”
说罢,他便将灰旗暂收下来。
必须放逐的名单早已清点完毕,剩下的,只有一人是自愿参与放逐队列的例外,所以就算那人没来其实也毫无影响。
按照放逐时限他本不该在此停留,但在此时发言的那名老者,也是国内的前任【首席术师】,既然对方发话了,最后的时刻他给个面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今年的仪式,那些王族并没有前来监察。
那名老者朝着对方微微颔首,“没事,他会赶上的。”
说罢,他半侧过身看往后方人潮,一缕晨曦随之打在他的脸上,却并不能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没过多久,安静的人潮后方陡然响起了一道稚嫩且急的声音。
“抱歉抱歉麻烦让我过一下!我是放逐队列的!我要迟到了!麻烦借过一下!”
老者循声看去,片刻后,一名同样与他一般身着白袍的男孩略显狼狈地从满是大人的人潮之中挤了出来。
见到眼前的白袍人群,火急火燎赶来的男孩终于是抒了口气。
与人群中的老者对上视线,他继而加快了步伐跑到对方身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抱歉老师,我来晚了。”
“无妨。”老者应声,转而扭头看向了那名大汉,对方听闻声响正好也看了过来,于是他朝对方颔首示意没有问题了。
于是,席地而坐的那名大汉再度持旗立起,振声喊道:
“——出发!”
话音落下的瞬间,早已等候在道路两侧的鼓手们齐齐落下手中鼓槌,嘭嘭带起最后的激昂鼓声。
身着白袍的人们跟在最前的那名持旗大汉身后,陆续步入偌大的升降平台。
人群后方角落,跟着老者身旁,由于一路跑来,男孩此刻轻喘着气,在见识到刚刚自家老师与那带头大汉的互动之后,他也明白了什么,紧跟着解释道:
“抱歉老师,我也没想到小琦他们最后在门口堵着我,非要给我塞礼物,而且路上的人实在太多了。”
“是么,那些小家伙们如此舍不得你,你干脆回去罢了。”老者边走边打趣道。
男孩却是对此避而不谈,转而从他白袍下的小背包中取出了一个本子,而后他轻扯了下对方的白袍。
“老师,我看这个放在您的办公桌上,怕是您忘带了,所以也给您捎来了。”
老者微微低头看来,他随之将手中本子递了过去,最后瞥了眼上面的封面——术师手记。
身旁,接过本子仅看了一眼,老者便将其不轻不重地丢回了男孩怀里,笑了笑:
“都是些随笔的玩意,我是故意留在那的,你这小子倒好,还给我捎了回来。”
“噢是这样啊,那我就先收着吧。”男孩熟练地将其收回了小背包内,仿佛就在等着对方这句话般。
瞥见此,老者只是笑意更甚。
随着所有白袍之人步入升降平台,开关拉起,地面微颤之后,平台随之缓缓下降而去。
中途,男孩又问老者:“老师,您之前不是一直都不肯让我出去么?这次为什么又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是因为您也要被放逐了所以顺便带上我作伴么?”
说着说着,男孩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是,毕竟咱也没有师娘呢。”
闻言的老者不由得敲了下对方的脑袋,嘴硬道:
“贪恋女色可当不了【首席术师】,就跟排在为师下面的那些家伙一样,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所以他们才比不上为师。”
稍顿了下,他又道:“何况,也没必要再拦着你了。”
“因为上次我过了术师考试?”男孩抱着头问。
老者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那老师”男孩又问:“既然您现在都肯让我随行了,也可以告诉我外面存在的危险究竟是什么了吧?”
与此同时,升降平台已然降至底端,一抹暗红之色随之映入众人眼帘。
手持灰旗的那名大汉继续走在前方带路,带领众人穿过最后的透明通道。
正此时,跟在人群最后方的老者微微仰头,立起的食指指向透明通道外的那片暗红天空,缓缓为男孩解惑:
“你说,你想见识真正的天空,但早在远古时期,天便死了。”
闻言,男孩面色微怔了下,脚步随之一顿,但很快又几步跟上队伍。
瞥了眼对方的反应,老者笑了笑:“怎么,被吓到了?还是觉得为师在唬你?”
恍然过来的男孩眼眸微垂,“没有,只是有些可惜。”
“可惜么”老者喃喃道,“倒也的确,即便为师,也从未见识过真正的天。”
“可,老师,天为什么会死?它不是天么?”男孩不解。
“天或许没死,但也已经被污染了。”老者指向通道外的天空,“你自己仔细瞧瞧。”
闻言,男孩抬头紧盯着外面的天空,片刻后,眨眼一瞬,在他眼中,那暗红色的天空仿佛有着一片血色竖瞳闪烁而过,一瞬不见。
他不由得睁大了眼,“老师”
男孩话音未落,前方带头的那名大汉已然开响了通道尽头的大门,如血般死腻的光彩缠上前方那些靠近通道的人的小腿之上。
直至大门敞开,众人悉数往外走去。
人群中,老者继续解释着:“你所见到的,那便是现在的天。”
忽然间,前方的人群中爆发一声惊喝:“是无脑混种啊!”
众人循声看去,不远处,一只追逐着一群龙蝇的巨型八腿狼蛛飞快地从众人眼前疾奔而过,行路间的声响震地地面微颤。
有胆小的,已经飞快回身想跑回后方刚出来的通道。
然而,在他们出门之后,那扇大门早已自主紧闭。
即便有人惊慌失措,但那狼蛛却只是从众人眼前跑过,仿佛未曾注意到他们。
目送着那巨型狼蛛逐渐远去,男孩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向老者。
“老师,是您施展了集体气息遮蔽术法么?”
老者与之对视,浅笑了下:“怎么?被那蜘头吓到了?”
男孩摇了摇头,“有您在我怕什么。”
老者不可置否,“倒也是。”
他旋即却跟着摇头,继而解释道:“不过,刚刚我可并没有施展任何术法。”
这下反而男孩愣了,“您没施展吗?!那为什么”
“因为在那蛛头眼中,我们与它便是同类。”老者缓缓说道。
“同类?”老者的话令男孩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明明双方的体型相差得如此之大
“没错,同类。”老者微微颔首,手指上方,“因为那天。”
男孩不由得疑惑更甚,他一时没搞懂这跟天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国内的人们为什么不敢出来么?”老者忽然发问。
“因为怕刚刚的蜘蛛?”男孩有点不确定地给出答案。
老者缓缓摇头,“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变成与那蜘蛛相同的生物。”
闻言的男孩顿时瞳孔微缩。
老者继续说着:“早在远古时期,原先的天被莫名之物污染之后,便开始散发着一种全然令人无法察觉的辐光,且最要命的,这种辐光对于人的影响是有潜移默化的。
所以,在初期,辐光导致部分人类发生异变的时候,那时候的人们并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反而认为这只是有人在暗地里对人使用禁忌之术。
而结果便是,越来越多的人类在辐光的影响下发生了异变。
事态失控之后,随着天空愈发渐红,那时的人类也终于察觉到了天的异状,于是,剩下的那些人类尝试了各种办法,最终发现,只要不处于那片天的照射下,异变便不会再发生,而那些异变到一半的人类,运气好的,症状最后也消散于无,这也让幸存的人们更加坚信了这点。”
说到这,老者稍缓了下,似是怕眼前的男孩无法一次性消耗如此多的真相,而后他继续缓缓讲述着:
“但在那时,大批人类早已在辐光下完成了异变,且,异变的群体之中,也存在着变数,后世的我们将之称作混种,也不知该说是异变成功还是异变失败,有些混种,在异变之后彻底丧失了理智,最终异变成了各类怪物,也有人称作无脑混种。
譬如你刚刚见到的那头蜘蛛,便是无脑混种当中的一种,估计是那些家伙的后代吧,古书的记载中,那些家伙的体型在饱腹状态下还要大上好几倍。”
听到这的男孩不由得张大了嘴,就刚刚他见到的体型还要再大好几倍?
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还有一种,在异变之后保留了理智,却丧失了作为人类的人性,应该是属于异变成功的那一类范畴吧,那些家伙则被称作初代混种,在修习了术的情况下,实力膨胀得惊人,而且懂得袭击当时幸存者的栖息地。
目的恐怕是见不得还有人没有同他们一般遭难,亦或是还有些没有变异成那些无脑混种,反而成为了更加强大的存在的莫名优越感吧。
总之,在刚刚那头无脑混种的视野中,我们在踏出国度的那一刻起,身体便已经受到了辐光的影响,所以,那家伙暂时将我们当成了同类,只有在我们彻底异变,气息发生改变、成为不同的混种之后,才会被他们类以区分。”
老者说完,男孩已经彻底呆在了原地,即便出来后的他早有准备,却还是有些感到难以接受。
而后,他倏忽抬头看了眼自己作为人类的白嫩手腕。
“老师我的父母我们最后也会变成那样么”
老者没有说话,看向了远方的地平线,隐有狼群嚎叫。
似是回想起什么般,男孩忽地回头想去看眼先前离开的国度。
直到他回头的那一眼,在彻底看清那座沙色圆罩的同时,他却突兀的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变远了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托着那座沙色圆罩移动着般
“老师,你快看,它是不是在动啊!”他赶忙扯了下身旁老者的白袍。
老者头也没回地说道:“别那么没见识,那是地龟,也是远古时期存活至今的一头初代混种。”
“那,那下面是头龟?!”男孩睁大了眼看去,似想要看得更清晰些,他又有些不解:“可,一个普通人异变之后真的能变成那么大么”
“当然不可能。”老者解释道:“那头地鬼也是异变之后慢慢成长的,成长的代价,自然也是进食,大部分的初代混种,通过最原始的进食便会得到各类成长,无论是同类相残,还是将目标对上幸存的人类。”
“可,那头地龟真长得这么大的话,为什么还会甘愿背着一座国度行走在外?这样不影响它进食么?”男孩宛若好奇宝宝。
瞥了男孩一眼,老者说着:“那头地龟保留了理智的,所以,顿顿饱还是一餐饱,那家伙还是分得清的。”
他顿了下,还是道:“也没必要瞒你了,在于我们之前被放逐的国民,每过三年,便会有一批被送进那地龟的口中,这也是交易。”
闻言,男孩又怔了下,良久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出声:“所以有时候我见到的那些被放逐的国民当中才会夹带着一些年轻人么包括我的父母?”
老者没有回答,他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得到答案,男孩却已然心中了然,他又问道:“那头龟,是长生不死么?”
“并不会。”老者回道。
“那它还能带着那座国度行走多久呢?老师。”男孩又问。
“你想问它的死期?你是觉得为师活得比它久吗?”
“连老师也不知道么?”
“你知道,为师今年为何心甘情愿接受放逐么?”老者忽然问道。
“不是您太老了么?”
老者转身敲了下男孩的脑瓜子,旋即往前迈开了步伐。
“那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待着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声惊人巨响带动着滔天气浪从男孩身后猛然吹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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