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诸人神情又是一愕,还是没有人应声,对着这么一个孩子,实在有些不好出手,胜之不武,败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好,在下来领教天云师妹的手段。”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越众而出。 大家遁声望去,只见这人,是出自一个二流宗门方阵之中,一身青白色道衣,头上梳着个道髻,修为七阶。 他作为二流宗门弟子,心下自然明白,若是想要与那天宗弟子争锋,怕是没有一点希望,如今这擂台之上的小女娃儿,其修为不过六阶,又是稚子,想来战斗经验也不是很丰富,与之对战,虽说是赢了也没有什么光彩,但总好过一场就输要好的多吧。 这人也是抱了这样的想法,这才出场应战。 等那人跃到台上,身形站定,小囡囡满眼笑意地瞅了对方一眼,煞有介势地一抱拳,笑道:“这位师兄愿意赐教,小妹不胜荣宠,还请这位师兄手下留情,小妹这厢有礼了。” “好说,好说,在下自会点到既止,绝不会伤到小妹妹你的。”那人也是神情无奈地点了点头,抱拳应到。 “那我们就开始了。”小囡囡退后两步,捏了捏小拳头道。 “小师妹请。”那人到也大方,不肯在这小女娃儿面前占先。 可等他话音方落,便见那对面的小女孩,一双拳头之上暴起两道雷光,随即,那女孩的身形化作一道幻影,御着两道怒雷,向着他立身之处疾冲而至。 快,实在是太快了,身形如幻影,竟然在其身后行进的线路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 这小囡囡一出手,那对面的修士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了,六阶,还不曾进入金丹之境,可这手上的雷光,便很明显地显示出,这女孩的元力应用,已经远超与他,那怕是修雷力的七阶金丹修士出手,那雷灵力也不见得会有她如此强盛。 急切之下,那修士连忙双手一封,如封似闭,一道青色光幕乍然与其身前形成,堪堪迎向那疾冲而到的两道怒雷。 轰,元力相接,那驾御着两道怒雷的俏小身影,一瞬间便直撞在那修士撑起的青色光幕之上,元力对冲,爆炸声音响起,光华四溅,在那一片耀眼的光华之中,一道身影飞了起来,向着擂台之外。 “是道灵宗的莫元。”等看清那道飞起的人影子,认识他的人,不由惊呼,这人正是与小囡囡对战的那位修士,看他那飞起的身形,绝对是不敌对方的猛力一撞,被撞飞出去。 这怎么可能,大家在心中狂吼,这莫元,虽然论实力并非拔尖,可好歹也是道灵宗中核心弟子,便是对上寻常八阶修士,那赢面也是甚大,怎么就在这六阶的修士手里,一招就被振飞出去。 而且那对手,那对手还只是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不信与质疑,充斥着众人的内心,可是不信又如何,事实摆在面前,那莫元身形已经跌落台下。好在他之前与那倒飞之时,处置倒还妥当,一个拧腰,双脚稳稳地站在了台下,并未曾跌倒,不然的话,那可是要糗大发了。 但,纵然如此,这莫元此时的面色也极不好看。仅只一招,便被一个比之自己修为还差了一阶的小女孩轰下擂台,那面子能好过得了。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染成了酱紫色,羞愧地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咄,修行之路,达者为先,岂在年纪长幼,然,先行未必先达,后进亦可行远,若不能坚持本心,那修行不过幻花,小辈还不醒么。”正在那莫元羞忿欲死的当儿,耳旁传来一声道喝,使得他心神猛地一清,魂念波动平复下来,隐隐间,那道心竟是坚定了几分。 转过身,这莫元向着那上坐着的三位神王望去,方才那道喝之声,自然是来自伏老,老人见这小子一时有了心魔大起之兆,实不愿见一个年轻的修士就此毁去,于是出手相助。 “多谢神王指点。”那莫元对着伏老恭敬地行了一礼物,这一礼,倒是让那下坐的一众修士诧异非常。 之前那伏老道喝用的是传音,别人自然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可见得这莫元向那伏老行礼,大家诧异之后,心下也有些了悟,明白,这莫元是得了那神王暗中指点,而且似有所得,不然那家伙为,何会一改之前羞忿之色,变的一脸淡然。 “好了,小妹也算现过丑了,这擂台便让给诸位师姐师兄吧。”那莫元返回自己宗门所在方队不提,这时,那台上的小囡囡。却是拍了拍小手,撂下一句场面话,也不管别人神情如何,径自跃下擂台,跑回那伏老身后站定。 “在下小竹宗弟子戴雨浓,请诸位师兄姐们赐教。”果然,有人开场,下面的人便不再矜持,那小囡囡让出了擂台,便有人走了上去。 “呵呵,小竹的雨浓师兄,好,那小弟便来领教一下戴师兄的修篁剑法,看看这些年来可有进境。”那戴雨浓话音刚落,又一方队之中,有人就声而出。 “是拢云门的,庞池,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下面诸修,等看到那应战人的身影,有那知情者,不由露出一幅看好戏的神情。 “咦,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两人之前有什么过节不成。”有人问旁边的知情者。 “你不知道么?这戴雨浓号笠人剑,那庞池外号拂云手,他们与另外三人号称幽泉五客,本是关系极好的,只是有一次结伴寻宝,在一处古地之中遇到了危险,最后便只有这二人闯了出来,出来之后,这二人便翻了脸,具体原因不明。” “咦,这么说来,不是与那另外三个人有关,便是因为寻到了什么宝物,而发生了不快。” “多半如此。” 大战骤起,台上二人也不曾交待什么场面话,一个照面便是短兵相接,性命相搏,那戴雨浓的本命法宝,是一柄细窄长剑,而这庞池手上,却是一双黑色手套,那手套掌心之间,遍布细密倒钩。 修篁剑,剑如其名,那戴雨浓一套剑法施展开来,满擂台上,一时间便如竹影密植,迎风摇拽,竹叶竹枝随风而落,飞扬而下,欲沾人身。 再看那庞池,双手如浣花一般,轻抚慢拂,竟将那片片临身飞到的竹叶轻轻拂开,而在他那轻慢如绵的招式之中,偶儿便会有着一道寒芒暴起,射向那密竹之中。 唯美的场景,危险的对决,稍有不慎,那其中一方,或被竹叶临身,或被寒芒透体,那便有杀身之祸。 “好生没趣,不过一些外物罢了,也值得他们反目成仇么?”之前,那台下修士的议论,显然被那小明月他们听在耳中,此时看着台上二人对决,不由对着灵璇等人小声道。 “也不见得便是那宝物惹出来的。”卓非在旁边应了一声音。 “纵然不是因宝失义,想来在那场祸事中,怕也有临危而退舍,不顾友人的嫌疑。”灵璇永远都是那种给人以温婉的感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细语轻声,如春风之临。纵然说着这逆德败义的事情,亦无半点戾气。 “情有可愿,罪无可赎。”那灵琸语音与那灵璇如出一辙,可无论何时,都会给人一种冷气森森,煞气懔然的感受。 他说的情有可愿,是说人心趋吉避凶,临危保身,见宝起心本是常性,无可厚非。可另一方,面置朋友安危于不顾,因财失义,违道亏心,实不可恕。 几人正小声说着话,只听得那台上啊的一声痛呼传来,大家遁声望去,只见方才那台上棵棵青竹已然不见,那戴雨浓正一剑在那庞池胸前斩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方才那一声痛呼,便发自那庞池口中。 一招得势,那戴雨浓,眼中一道寒芒闪过,一个旋身,剑如蛇信,自其腋下穿出,直奔那庞池心口而至,此一招阴狠诡密,那庞池又在重伤之下,身形失了灵巧,眼看着这一招是躲不过去了,心下不由亡魂大冒,暗叫一声,我命休已。 就在这时,二人忽觉得一股大力,自二人中间升起,戴雨浓那必得的一招,竟然再也刺不下去,而且二人的身形,也在这股大力的作用下远远分开。 “呵呵,这一场却是这姓戴孩子胜了。”那伏老的笑声传来,戴雨浓心下不由一惊。 既然这位神王不希望自己伤了对方的性命,那他便是有千般本事,怕也是枉然,想通了这一点,他连忙收起那眼中的一丝戾芒,神色变的无比恭敬,规规矩矩地向着三位神王所在施了一礼,这才跳下擂台,回归自己的方阵。 那边庞池,早有同门师兄弟过来,将他扶了下去。 两人斗罢,便再有其它二宗弟子跃上擂台。方才,那莫元分明是得了上方坐着的神王指点,大有获益,怎叫这些个修士不心热,便不为那一甲,一丹,只要被这神王看在眼内,指点上一句两句的,那可是受益终身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