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出照屋梁明。 玉门城外,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集结了大量的军队,场面气势磅礴,浩浩荡荡。 诸位将领分别领军在自己军队阵前,在他们身后便是众多副将。 经过一众的商量最终得出的结论。 夏妙淳准备让李沐春担任左领军将军,统领一支拥有三万人的骑兵、步兵、弓弩手为一体的先锋军,这道军令一下来,那是给李沐春愁得直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李沐春何德何能能够带三万人的军队啊? 不过徐懿倒是在一旁安慰,加上泸湛的说辞,李沐春一想到这两人,心中顿时又放心了不少。 一位是年轻时在城中管理过军队,另一位则是如今岁数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将军。 夏军一直以来就是以军纪严明着称,私底下有多休闲,一旦到了正式局面,机动力与集结力是最为拿得出手的。因为行军时间紧迫,夏妙淳留下了曹炎、项风以及诸葛松三位将领负责统领剩余兵马,这三位都是以前在私底下征讨大申关外这些城池与据点时候的老将领了。此次行军,由夏妙淳为首,一方中军,三方领军,四方护军为辅,一共五十余万人的庞大队伍先行出发,之后的兵马再由那三位将领陆续输送带领至前线。 军队集结完毕,夏妙淳一声令下,军队整齐划一,热火朝天的往前方那座相隔百里的拒虎城大举前进。 城中百姓听到此番动静,都纷纷想要出城看上一番,于是在很早的时候,城门口就堆积了数百人。在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队伍前进之时,这些大申的居民肯定还在疑惑。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让他大申碟子看没看到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印着“夏”字的火红旗帜在军中随风飘扬,队伍里将士们的眼神炽热且坚定,这是一种不破不立的气概使然。 女营的那些个将士是被安排在后方与李奇的粮草部队一同前进的,因为这个安排使得他们“苦不堪言”,因为无法见到少王爷身披铠甲的模样了嘛。 这个时候的李沐春绣袍银甲,在其身旁两侧同样是身披轻甲的泸湛与徐懿,他们与距离总领军的夏妙淳并不远,只需稍微抬眼便能见到,而与他们并排的那一支军队则是由夏立新与奉虞带领的,总共也是三万人的军队。 因为靠的近,夏立新骑马靠了过来,问道:“有什么感想?” 李沐春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反问道:“不如二公子先说说自己的感想吧?” 没想到夏立新爽快的点头道:“手抖,心跳加剧。” “没出息,一看就没见过大场面。”,李沐春笑道。 夏立新斜眼看向李沐春,后者那两只紧紧攥着缰绳且发抖的双手可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行军至途中,前方军令传来,要让速度再往上提上一提。 大申曾经有一支队伍,十万余人,日行三百余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军三十万人拿下,是大申第一次以少胜多的战役。等到大申的士卒冲杀至主帅军营将其抓住之时,他都还处于恍惚状态,因为相比军中谋士的推断,大申这支急行军足足快了十天的时间。此人便是如今大申的乐正将军,封“风行侯”,做出此等壮举的那一年,乐正刚满三十岁。 正是因为大申在争夺大同圣州这一州之地的时候,军坛与文坛两者皆是百花齐放,且年轻人屡立奇功,为大申之后的成功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础。而夏妙淳之所以如此信任这支军队,就是因为在自己军中看到了当年大申蒸蒸日上的模样,这一批无论是自己内部年轻人还是外来援助的,都让他十分骄傲与欣慰。 少年豪放!欲立战功于沙场! 后生可畏,来者难诬。 果不其然,凭借这一鼓作气的态势,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这支庞大部队就已经在先前为了囤积粮草的据点停了下来。夏妙淳下令修整个把时辰,自己则与军师禹承来到一座略高一些的山坡之上遥遥看去,虽说前方还是一片宽路,但是在夏妙淳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座心心念念的拒虎城。 “我们今日如此大张旗鼓,想必拒虎城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吧。”,夏妙淳说道。 禹承则是不然,“那倒不一定,经过前些年的铺垫,那大申在这关外附近的碟子早已放下戒备,说不定如今已经尽数归于城内,在下估摸着等到我军再次推进百里,他们方才有所察觉才对。” 夏妙淳闻言笑了起来,“如若真是这样,那么让拒虎城提前准备的时间又折扣了不少。不过即使这般,也不能小看了那位张督军的盘兵布阵以及临阵的应变能力啊。” 禹承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毕竟一个人能够掌管大申最为险要且重要的边塞城池几十年的时间,如果这等能力都没有,那也就枉为我们为其准备了这些年的时间啊。” “哦对了,给我们少王爷安排的事情办妥了没有?”,夏妙淳突然问道。 禹承挥了挥手中羽扇,“自然是办妥了,不过那位老宗师性子古怪,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就看我们少王爷能否入他法眼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论如何,这道保障是一定要给上的。否则少王爷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不但会影响我们与镇南王的损失,也是我军不可估量的损失啊。” “这事,就让立新陪同去办。” 禹承点头道:“相关事宜已经尽数与二公子说了,想必传令兵此时已经在路上了。” 因为休整时间不长,军中并未安营扎寨,此时一位传令兵来到李沐春帐中,说道:“主公有令,命李沐春领军立刻与夏公子会面,相关事宜,路上二公子会一一解释的。” 李沐春分别与泸湛和徐懿对视一眼,然后领命,在传令兵离开之时,也准备动身。 “竟然是夏家主的命令,少主可一定要接好了,肯定是与这场战争有关。”,泸湛说道。 徐懿想了想,也说道:“主公,要不在下与你同行,毕竟在下以前在城中军营待过一段时间,如果有些事情也好得体应付。” 李沐春却是摇了摇头,“既然将令是命我一人前去,那么徐军师还是不要陪同的好。” “备马。” 绣袍银甲的李沐春翻身上了马,朝着指定的地点疾驰而去,在这半路上,恰好遇见要同行的夏立新,两人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后者说道:“我们一边赶路,一边与你说此事。” 两匹骏马并排而行,在军中穿梭。 夏立新说道:“长话短说,这次上战争,父亲为了保证你的安危,特定安排了一位老宗师将一身武艺借与你,好让失去了修为的少王爷有个自保能力,免得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出现什么变故。” 李沐春倍感疑惑,便问道:“我只听说过一些山巅修士能够凭借神通法术将自己的修为传给某位弟子或是某个传人,可没说听过武夫修炼出来的一身武艺还能够暂借出去的。” 夏立新笑道:“修士有修士的秘法,武夫自然也有自己的法子,难道你没看过那些江湖小说中武林豪侠有传功一说?” 李沐春哑然。 夏立新接着说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法术,是我们大军师禹承大人早年走南闯北无意间获取的机缘,因为残缺太多,所以只能做到暂借武艺而不是传承,你可以理解为“夺舍”变作了“借舍”。” 李沐春又问道:“那对于那位老先生可有影响?” 夏立新摇了摇头道:“不会太有,所以你大可放心。” 李沐春点了点头,“那么那位老宗师是何方人士?” 夏立新问道:“你可听闻白家拳法?” 李沐春一惊,点了点头,关于白家拳法,自然是有过耳闻。 大同圣州有四大拳法,白家,贺家,郑家,曹家。 他们的拳法特点十分突出,分别是最快、最重、最密、最飘。 其他三种拳法这个“最”字可能只是对于这大同圣州而言,而白家拳法的前三拳,可不局限于圣州一州之地,可以说是普天之下,没有拳法可以快过白家前三拳,就是你那修士老爷来了,也得给我吃了三拳再说。 李沐春只是听过却不曾见过这四种拳法的族人,对于眼下要去见那位出自白家的老宗师,竟是有些开始期待起来。 “你既是生在武侯家庭,却为何不与你父亲习武,反而做了个练气士上山修行?”,夏立新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了,包括泸湛与徐懿之前都有问过,所以李沐春早有腹稿,回答道:“我可没有那种习武资质,纵使有我父亲一手教导,可能日后的成就不会高到哪去,一旦学了武,那么我就没了退路,所以我选择在练气士这方面赌了一把,结果还好,资质还凑合,况且。” 李沐春看向远方。 “我修道自然是有某些根治在心底的道理,这是一身武艺无非给予我的。” 夏立新看了一眼这位披甲与自己岁数相当的男子,此次点头不是会意,而是认同。 “镇南王如此武艺高超,为何你们李家没有一套传承下来的拳法?”,夏立新问出了这些天一直在想的问题。 李沐春回答道:“我父亲其实拳法一般,早些年习武所学颇杂,而我爷爷一辈作为早已上山修行,所以并无什么祖传的拳法下来,这些年确实有很多人与我父亲说过此事,但是他老人家好像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也就没有编纂,再说了,我们李家不是还有一套枪法嘛。” 拳法一般?夏立新挑了挑眉,也就你敢这么说你老子了,要是换做别个,还不早被唾沫星子喷死去? 不过从李沐春这番话中,夏立新也获取了很多新的信息,就比如,你李沐春爷爷也是一位练气士? “李家六合枪,威名远扬。”,夏立新抱拳笑道,“不知少王爷又学去多少?” 李沐春也是笑了笑,抱拳道:“略知一二。” 二人相视一笑,笑声响彻在这军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