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诚,虽说只是拒虎城的附属城池,但是因为地域的缘故,导致这种边疆的附属城池要比大申王朝境内一些个主城池规模还要庞大上不少。此城并没有特备的地方,除了兵强马壮,戒备森严以外,仁诚与堰城就没有什么值得人提起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想要到拒虎城东西方向这两座附属城池来,去拒虎城都要比这两地要有趣的多些。 如今大申国内局势飘忽不定,导致出关的人少之又少,使得作为大申这块北疆更加冷清了。 守城主将名为符豪,一匹乌巢两把长刀在这北疆军中是出了名的,为人忠义谨遵军令。 原本北疆这三城还没有主城附属城池一说,全部归总都是一座拒虎城,当时还是司徒书彦在任国师,为了减轻张绍作为边防督军的压力,便是有此举措,将北疆拒虎一分为三,张绍依然是总督军,只是多了两位城主。而符豪原本是张绍军账下先锋,因为功绩卓越,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且兵士才能不俗,于是便被张绍推举做了这仁诚的城主。 李沐春四人顺利入了城中,在这仁诚大街上算不得冷清,但也绝对与热闹沾不上干系,给李沐春的感觉就是一条始终不温不火的商街。 在城中四人并未骑马,而是步行牵马。四人队伍中,如今夏立新为了隐藏身份,也是戴上了一顶斗笠,然后对剩余三人说道:“在这仁城一定要小心行事,过了这里便是关外了,可绝对不能在临门一脚处栽了跟头。” “还请二公子放心。”,徐懿抱拳道。 泸湛四周巡视一圈,发现好些个阁楼里都有几股不俗的气息。 “这仁诚真不愧为边疆。” 李沐春问道:“泸湛你以前没有跟随我爹来过边疆?” 泸湛摇了摇头道:“当时年纪还小,师父说什么都不让我来,只将我留在了后方,所以未得一见边疆风光。” 李沐春不由得敲打敲打泸湛,“不用这么听话的,你偷摸跟着去了,你师父还会打你不成?” 泸湛笑着抱拳道:“少主教训的是,在下还是太听话了,下次泸湛一定试试。” 李沐春见泸湛如此聪慧,一点就通,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泸湛可不敢这么做,因为不听话的话,李涣他是真要打人。 “根据情报,这仁城守城将领符豪每隔一段时间会亲自带队巡视城池,眼下刚好错开了那个时间,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出城去。”,夏立新依旧是在前方带路。 “仅靠文牒能否成功出城?”,李沐春问道。 出关文牒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夏立新是因为要办事的缘故,在前国师司徒书彦的帮助下才有一本。李沐春身为大申镇南王府的少王爷,李涣在其很小的时候便是解决了此事,此次出门,李沐春为了以防万一恰好带上了,至于泸湛,大申虎烈将军,出关与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现在就徐懿一人想要凭借文牒出关可能有些麻烦。 夏立新想了想,点头说道:“徐先生如果在我们四人之中肯定是能带出城去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泸兄这个身份在嘛。” 李沐春点了点头,看向街上来往的几架马车,说道:“要出城就现在,看看是否有出关的商车,我们跟着一起出去。” 在这仁城之中设立的关隘也不少,驻守的人换班更是频繁。历年来,大申境内倒是无什么事情发生,倒是大申四方边塞时不时会生些事端。街道上那时不时出现的拒马,好在城中居民早已习惯,不然谁天天喜欢看到这玩意? 好在一路顺利,李沐春还向一处城中关隘的士卒问了路,方才知晓当下是最后一个城中关隘,所以四人开始骑马奔走。 到了地方,放眼看去,是稀疏的人群,以及三三两两做生意的商车,夏立新看着他们货架上的旗帜,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去玉门城的车子。轮到他们四人出关,原本泸湛没想暴露身份,没想到那守吏确实将其认了出来。 “仁诚守吏见过虎烈将军!” 那原本还在检查马车的兵卒一个个都是单膝下跪以此行礼。 泸湛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抱拳道:“你们查你们的,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公事,该什么流程怎么走就是了。” 守吏抱拳领命,然后问道:“不知将军此次出关是为何事?” “奉镇南王之命,特去关外玉门城例行公事。”,泸湛说道。 “既是公事,我等自不敢耽搁。”,随后这位守吏朝前边喊了一声,“泸将军出关例行公事!速速放心!不得延误!” 城门外的队伍齐刷刷的站在两旁,为四人让出了一条道来。 “将军慢走。”,守吏抱拳道。 泸湛笑着拍了拍这位守吏的肩膀,说道:“待我回来,有机会定要在符城主面前提提小兄弟。” “多谢将军!”,守吏大喜。 泸湛应对相当得体,其给李沐春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自己父亲亲传弟子,实力超强的武夫,今日一见,倒是让其开了眼界。 四人策马出城,迅速奔驰在关外的道路上。 “没想到此次出城竟是如此的顺利。”,夏立新摘下斗笠,不禁感慨道。 “这都是多亏了泸大人的功劳啊。”,徐懿说道。 李沐春则是说道:“没看出来啊泸湛,你的威名都已经传到边塞来了。” 泸湛苦笑着抱拳道:“少主说笑了。” 说完,泸湛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的仁诚,眼神坚毅。 “出了这大申边塞,我便不再是什么虎烈将军了,而是少主帐下的一员兵卒而已。” 夏立新笑着拍了拍泸湛的马匹,说道:“我的泸大人啊,压力不要这么大,等我军入了关,你这个虎烈将军照样当。” 本是一片肃静之后,泸湛大笑道:“那泸某为了感激二公子赏识,上了战场那必须多杀几个啊。” 说到这里,李沐春不由得也开玩笑似的问道:“哎,我说立新啊,万一那一天真来到了,你说应该给我个什么官职好啊?” 夏立新摸了摸下巴,好似十分认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来,许久都不能回答出。 做文官嘛,感觉太屈才了,做武官嘛,感觉更加屈才。 思来想去,也没得个特定适合的官职,于是夏立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你这事,还是等着我父亲大人做决定吧,我不好说。” 李沐春在一旁掩嘴偷笑,摆了摆手道:“开个玩笑,我可不求什么一官半职,倒是要让我爹能够安享晚年就好咯。” 毕竟他李沐春还有另外一条更远更长的路要走,安居乐业可不是他如今能够去想的。 说到李沐春他爹,夏立新倒是当机立断道:“这个你放心,我相信无论是父亲大人还是军中将士对于镇南王的任何决议都不敢持反对态度的。” 李沐春苦笑道:“我爹就真的影响力有那么大?” 夏立新笑了笑,“你想不到。”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吗?” 在李沐春心中,李涣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坐下来,能和你好好讲道理的慈父,站起身,就是能够“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严父,还有就是在朝廷的威望知道一些,其他的,李沐春就不得而知了。 “大申国运起码有十年是你父亲打出来的。”,夏立新说道。 李沐春皱了皱眉,“这么夸张?” “少主,二公子所言绝对属实,此话是前任国师司徒书彦大人亲口所说。”,泸湛解释道。 李沐春这才点了点头,“那我回去还得跟他老人家好好唠唠。” 四人马不停蹄一路向北奔走,途中花费了三天时间,在一处山林前稍作停留。 夏立新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这里都是我们的据点,今天就不带几位细看,到时候出军之时,都要在此集合的。” 李沐春朝着林子里眯眼看去,如果不是夏立新说,他还真没发现什么,如今倒好,虽说隐藏的十分完美,但是还是被其找到了许多人为的痕迹。 四人继续赶路,在第十天的时候,终于能够见到那座玉门城的城池,夏立新向前方指了指说道:“玉门城就在前方。” 因为今日风沙有些刮得大了些,原本在马背上俯身的李沐春此时也是稍稍直了身子朝城门那边望去,虽然绝大部分的景象都被风沙遮掩看不清楚,但是等候在城门前那一位骑着红棕骏马的高大男子看得是一清二楚。 玉门城城门大开,夏妙淳披着个大衣骑在自己心爱的坐骑“朱丸”上,在其身后站在诸位将领以及军师禹承。 夏政与夏丕分别迎了上来,站在夏妙淳身侧,前者在前方用目光搜寻一番,在发现四人后,兴奋的指着那个方向,然后朝夏妙淳说道:“父亲快看!二弟回了!” 众人皆向那个方向看去。 那里,带头的儒衫男子正在挥着手,嘴里不断呼唤着,在其身后,一位带着斗笠的青衫男子,一位身材高大的蓝衫男子还有一位跟在后头的直缀男子。 禹承手持羽扇,看向身前骑马的男子。 男子看似只是浅笑,但是那紧紧握着缰绳颤抖不已的双手可做不得假。 欣喜之情,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