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段卿眠柔弱无骨的倚在榻上,一双含情目半睁不睁的瞟了她一眼。 “惠妃这话说得叫人不敢应下,陛下既然将除夕宴的重担交到两位手中,有什么不明白的请示皇后娘娘才对,皇后娘娘一人做了这么些年从未出现纰漏,怎么到了两位手中就不行了?” “你们来请示皇上,难不成皇上还要为这么点宴会花心思不成?况且,这宴会是由着内务府主办,你们从旁协助,就有这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看来这内务府的奴才也得拉出来算算,没能力就滚蛋。” 这话连消带打的让两人霎时尴尬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本就是如段卿眠所言,她们就是借着宴会的事情,带着私心而来,想要见见久未踏入她们宫殿的皇上。 “皇上信任我们姐妹,我们自是不敢在一些事情上私自做决定,这才不得不请示皇上。贵妃莫不是要阻挠为我们见面?若除夕宴真出了事,贵妃能替我们承担了去?” 惠妃忍着一肚子的怒火,愣是在理智消失之前冷静下来。 敏妃坐在一边,朝着门口方向一直看着,此时转过脸来,拍拍惠妃的手背,算是给她一点支持。 而后开口,“亲自去做了才知举办一个宴会这么不容易,皇后娘娘这些年当真是辛苦。我们也想着去请教皇后娘娘,不过……” 迟疑片刻,在她脸上扫视而过,忙避开。 这话中意思自是在说皇后因着她的缘故,被禁足在宫中,任何人不得与之相见,可不能怪她们不去问皇后。 段卿眠眯了下眼,目光落在方才存在感并不强的敏妃身上。 敏妃的祖母徐莹莹,险些嫁给先帝,不过还是被王家抢了先。后来先帝指婚,将她指给了当时的骁勇将军陈彬。 骁勇将军有勇有谋,屡战屡赢,为赤炎的江山贡献自己的一生。其手中三个儿子,皆是如他一样,是个征战沙场的英雄,只是三个皆如他们的父亲一样,马革裹尸。 徐莹莹痛失丈夫和孩子,府中只留下几个老弱妇孺,靠着她一手撑起门楣。 敏妃之所以进宫,亦是其祖母为了让骁勇将军府能够继续撑下去,借着敏妃的势让府中那些个孩子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成长,不得已而为之。 上一世,陈家的结果还算不错,他们最是识时务,第一时间与乐山侯一家断了关系,投入李傲的队伍中。 至于宫中嫔妃,最终的结果都逃不过一个死。 段卿眠心中清楚,她的敌人从来不是后宫中的这些女人。 换做平常,她才不愿意与这些人多说几句。 “说了这般久,皇上总该是醒了,我们亲自过去拜见皇上,若是皇上怪罪,我们自会承担。”敏妃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心底发虚,起身示意会给快些出门去隔壁。 惠妃很快反应过来,飞快的朝着外头走去,敏妃紧跟而上。 段卿眠一惊,冲着外头忙喊了一声,“拦住她们!” 卿云宫就是段卿眠的地盘,即便两人带着宫女嬷嬷,也是好不客气的被拦在了门口。 “卿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惠妃转头怒瞪着段卿眠道。 “本宫能有什么意思,陛下难得睡得安稳,我自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还是要留着两位娘娘在我这卿云宫多喝一杯茶。” 段卿眠拢拢身上的衣服,从两人身边款款走过,“本宫就不陪着两位了,二位请便。” 施施然穿过她们身侧,在两人的注视下,转身进了正殿。 大门被缓缓关上,段卿眠独自坐在太师椅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到最后,还是嚣张宠妃的人设最好用。 只是陛下这般久都不回来,独自一人出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段卿眠坐立难安,不断的在大殿中来回走动。 “让我们出去,我就不信皇上会怪罪我们。都给我让开,否者别怪我不客气。”惠妃炸毛了,将偏殿中的东西狠狠的朝着守门人砸去。 守门人自是不敢反抗,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脸上顿时满是鲜血,看着很是吓人。 惠妃目光像是要杀人,见那一脸血,只是稍微顿了片刻,拉着敏妃就一起闯了出去。 众人不敢碰到两个贵人,还真被她们给闯出去了。 “走,我就不信皇上会不肯见我们,定是那卿贵妃阻拦。” 有着惠妃将她拉着走,敏妃脸上适时地露出赞同,不过不曾开口。 砰砰砰。 大殿的门不住的被敲响,段卿眠越发的着急,思考片刻,转身朝着卧室里头走。 一边走一边将外衣脱了,将衣裳扔得地上都是,钻进被窝,将床帘尽数放下,里头被遮得严严实。 见里头没有响动,惠妃便越发的觉得有异常,皇上若是在睡,岂会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过来。无论宣召还是责骂,最起码有个声音,岂会毫无动静? “皇上,臣妾有要事觐见皇上,卿贵妃蓄意阻拦,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说着,砰的就将门给推开了。 一推开,宫女嬷嬷又立即低头回到两人身后。 “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月绒殿!”里头段卿眠怒喝一声,“我瞧着你们哪里是为了见皇上,分明就是土匪进宫,想着打本宫脸面吧。” “贵妃娘娘恕罪,事急从权,只要我们见了皇上,无论什么样的责罚,我们自会接受。”敏妃心中也有异,扬声回答。 脚步一步步的朝着里头走。 段卿眠坐在床上,一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神情紧绷。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跟穆九州保证,一定会帮他托住所有人,结果这么快就要打脸了。 脚步越发的近,一步步又急又快。 “本宫劝你们一句,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 床帘被人拉住,猛地被掀开。 段卿眠惊慌的看过去,见到一张熟悉的脸,险些惊呼出来,忙捂住自己的嘴。 “我回来了。” 一句话,让紧张慌乱的心霎时稳定下来。 要起身,被穆九州给按住。他自己也飞快的将外衣给脱了,衣服塞进了床底,然后一翻身钻进了被子,将段卿眠压在了床上。 段卿眠方才放松下来,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举动,不由惊呼一声,小拳头锤着他的胸膛,“陛下吓死我了。” “抱歉,我回来晚了,害你受了惊吓。”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珍视的落下一吻,凤眸中好似蕴含着整个星河,叫段卿眠恨不得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