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眼睛滴溜溜一转,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来来来,我再教你几句。” 安淮微不可察往后退了半步,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跟我学,跟我学!”都清搓搓手,滑稽脸:“叫爸爸!叫爸爸!” 安淮眸色一沉:“什么意思?” 都清坏笑两声:“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安淮不相信,都清那憋笑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绝对憋了一肚子坏水! “来来来,跟我学,”都清拉长了腔调:“叫—爸—爸—” 安淮蓦然一笑:“欸。” 都清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欸什么欸……” “是——「叫!爸!爸!」” 都清在努力憋笑。 安淮收回笑容,故作疑惑:“什么?这句话我不懂。” “那简单点,”都清一字一顿,“爸、爸!” 都清见安淮没反应,于是教得更起劲了。 “ba—ba啊!” “爸爸!!” 安淮更加笃定了,这句话绝对没安好心,他想了想,根据都清的反应,回了声:“欸。” 都清:“爸、爸!” 安淮:“哎。” 都清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小黄毛诈了。 他鼓着脸,轻哼两声:“你不好好学,我不教你了。” 便宜没占到,还被反着占了便宜。 但是为什么这个小黄毛不上当啊?! 这么精吗?!气死他了,真是狡诈啊! 安淮有些失望地摇头:“我不会啊,要不然你再教两遍。” 都清疯狂甩手:“不教了,不教了!” 就是这个小黄毛在戏耍他! 都清冷哼一声:“你就是胆小!不敢告白!” 安淮淡淡道:“哦。” 反正他已经学会了阿姝的名字了,剩下的以后再去学。 都清气呼呼离开了。 ……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本来是要阻止小黄毛撞南墙的,但是后来被这个小黄毛牵着走。 还被变相地占了便宜。 好吧,虽然是他先起了坏心思。 都清磨磨牙。 撞吧,撞上去,疼了就知道了。 他伸了个懒腰,故作哀愁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可怜天下痴情人。” 招财冷着脸走过来,一巴掌盖他头上:“叫爸爸,叫你个头,天天不学好!!” 都清唧唧哇哇开始叫:“别打我头啊,招财,你跟谁学的,这几天为什么一直打我头啊?!” 招财:恨铁不成钢,越看越气。 它想给这个家伙开开窍。 刚刚还哄着别人叫“爸爸”。 招财火气上来了,它拉着都清往屁股上一踹:“往后再不学好,教坏小朋友,我让你重开!” “人家还没有成年,你叫什么叫,你一个三百多岁的前辈,不学好,天天带坏其他人……” 招财拉着都清的衣服,继续抬脚。 都清用了最顶级的防御法器,所以这些对于都清而言不痛不痒,可是招财就是气不过。 都清抱头鼠窜,放声大叫:“啊啊啊,鼠杀人了啊,鼠杀人了啊!” …… 安淮正欲离开,又被路过的步京韵拉着唠嗑。 步京韵一直激动的心情无处抒发,她便想到了她还有个远方能背锅的“亲戚”。 步京韵捂着脸,夸赞:“小安啊,姝姝太乖了,真的好喜欢。” 安淮:他也喜欢。 步京韵若无其事拢了拢头发:“姝姝还给我做了一大堆甜点和小蛋糕,说让我拿回去吃。” 她拿出来一块给安淮看,故意在安淮面前绕了两个圈。 安淮受宠若惊,眼睛顿时就亮了:“伯母,给我的吗?” 步京韵无情收回:“就给你看看。” 安淮笑容缓缓消失:“好的,伯母。” 紧接着,步京韵又给安淮看了她脖子上的项链,美滋滋炫耀着:“姝姝给我戴上的。” 安淮下意识想起他藏着的手串、玉佩、项链、发冠…… 这也是阿姝做的,不过没有亲自给他戴上。 不过没关系,这一局,数量取胜。 步京韵笑眯眯地感慨:“姝姝好稳重啊。” 她摸了摸鼻子,“总感觉身份反过来了,有种姝姝在哄我的感觉。” 安淮:伯母,你终于真相了。 他声音清润:“连姝对很多人都特别包容。” 步京韵有些小哀伤:“姝姝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心疼。我也不想让她这么懂事的,活泼一点、多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她少了这个年龄的活泼,总是下意识想要去照顾其他人。” 步京韵觉得欣慰又有些心疼。 “……那她自己的感受呢?” 她叹口气。 安淮垂眼,轻声说:“伯母,连姝她有些轻视自己的感受。” 倏然间,步京韵盯着安淮,带着探究之色:“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能找到我呢?还把我带到姝姝面前。” 安淮唇瓣颤动了一下。 “……我想让她珍惜自己。” “我劝她的话,她没听进去过。”安淮唇角带着苦涩的笑容,“如果是伯母的话……也许连姝能听进去。” 也许有了血缘牵绊,阿姝也能安心一些。 多一份爱,也会让阿姝多一份归属。 安淮说,“我做很多事情作用其实是微乎其微的,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因为他没被选中,还被无形地束缚着。 少年眼里多了些阴霾。 步京韵深深看了安淮一眼。 她开了口,“伯母觉得你这孩子很可靠,姝姝以后的选择,我没权干预。当然我也不会支持你,往后姝姝的路还长,要遇见的人还很多。” 安淮紧抿着唇,不说话。 步京韵顿了顿,又说,“……不过啊,小安,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 浅褐色眼眸光芒点点,喜悦之色跃于眼底,安淮瞬间抬头,“谢谢伯母。” 他又笑,“不过……连姝会主动分享给其他人糖的。不哭也有糖吃的。” 步京韵笑了笑:“终究不一样啊。” 她长舒一口气,声音悠远,“分给所有人的糖和只给一个人的,终究是不一样啊。” 安淮何尝不知道? 他说,“只是这样就好了。” 步京韵深深凝视着安淮,然后老神在在仰起头:“不说了,以后你们自行领悟吧。” 下一秒,步京韵变换了神色,又开始炫耀道:“姝姝还抱我了,以后还要跟我回家呢。” “姝姝的怀抱可真温暖啊。” 明明她才是当娘的,却被女儿治愈了。 安淮捏了捏胳膊,想到了那天公主抱的情景,他面不改色点了点头。 确实。 他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