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召唤神殿力量,怎么还供奉着一个神格都没有的少女呢?” 扶疏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他们想要让她继承杀戮之神的力量呢?要知道,杀戮之神代表着无穷无尽的暴虐力量,当年他以暴制暴,用极端的方式平息了那一轮的灾厄。” 连姝没回答,只是陷入又一轮的沉思。 扶疏翻了个身,扬长声音:“话说你瞒着我啊,我刚刚才知道你是候神呢。” 连姝理直气壮:“你也没问过我。” 扶疏一噎,她不想说话了。 她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都清看着连姝表情越发不好,他及时开口:“这个我会继续让鼹鼠去调查的,能不能将这张纸放在我这边?” 连姝点头同意:“当然可以。” 都清忍不住补充:“我觉得你尽量别掺和极戮教的事情,他们邪门的很,我怀疑那些偷袭我的人就是极戮教的教徒。” “惹上那些疯子就会惹一身腥。” 都清忍不住哀叹,“这一路会无比艰难,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你肯定会对上他们的。” 连姝眸光极为平淡,注视着都清:“我想查明真相,可以的话,我也想消灭所有的异兽。” 都清忍不住挠挠头,他想了想,将一份资料递到了连姝面前。 都清神色复杂,“你要找的人还挺多的,已经有鼹鼠汇报上来了一些信息,可能现在还比较少。具体的消息,还需要追着线索慢慢查。” “因为有些人身份复杂,消息都被压下去,严格管控,消息渠道也变得有些少。我们也怕惊扰到其他人,所以用的时间会多一点。” 连姝接过,真诚道谢:“谢谢,有你的帮忙,我已经便利了很多了,这些可以慢慢调查的。” 都清犹豫片刻,询问,“这些人都是你的什么人?你都认识他们吗?” 为什么还会有星缪将军?他再不了解历史,可是星缪将军的名号,他也从小听到大。还有之前大名鼎鼎的锦珏,都清还和她谈过合作。 连姝神色如常:“想要回家的姜末。他们去了下界姜末,我代替他们回来,替他们完成执念。” 都清问:“你认识锦珏对吗?” 连姝点头:“她是我阿婆。” 都清错愕:“你叫她阿婆?” 那个飒爽干练的女人这么老了?谈生意的时候,还咄咄逼人,差点抡着雪梧剑往他脸上戳。 连姝诧异,她站起身,眸中闪着光:“你见过我阿婆吗?” 都清惊呼:“何止见过啊!我俩还面对面谈过话呢!就因为锦珏,鼹鼠商城才能入驻圣燎学院。” 连姝手指蜷缩在一起,她艰难地问:“那你知道我阿婆前半生吗?” 都清有些惋惜:“听说她在圣燎学院犯了错,除名了,然后去了终末之地,后来就不知道了。” “喏,菱芝,就是你在名单中提到的名字,她也是锦珏的队友。” 都清看了眼连姝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听说万胜小队全员牺牲了。锦珏也没了消息。” 连姝极力维持稳定:“嗯,还有其他的吗?” 都清拿出来玉简展示给连姝看:“我还有她玉简呢。” 连姝接过,一言不发看着锦珏说过的话。 其实就是简单的两句话:“我不再负责与鼹鼠商城的合作了,责任转接到了司礼铮。小子,你的鼹鼠们,有事就找他。” 连姝抚摸着玉简。 一百多年了。 阿婆也曾在上界鲜活地活着。 都清倏地调出来了一张照片,他指着那个飒爽干练的女人说:“喏,那个就是锦珏。” 画面上的女人无比张扬,身形高挑,穿着紫色的特级教师服,笑容无比明媚。 那双眼睛含着无穷的生机和希望,直直穿越过时光,看向了她。 连姝喃喃:“年轻时候的阿婆啊。” “可在姜末,怎么老了那么多啊……” 是因为把生命力和玄力都给了夙石吗? 酸涩一瞬间袭上心头,连姝眼角闪烁着隐隐的泪光。 都清没有察觉到异样,自顾自说着:“锦珏可会说了,我都说不过她。她眼睛也特别毒,一下子看出来我的真正年龄……” 连姝通过只言片语看见了阿婆的前半生。 风光无限,耀眼夺目,又我行我素。 连姝沉默地听着,最后她扬起笑容:“我阿婆真的很厉害呢,在姜末的时候就是特别厉害的一个人。” 都清认同点头:“那可不,锦珏真的很厉害。” 他想叹息一声,“只可惜天妒英才,在成为院长以后,她毅然决然去了终末之地,谁知道流落到了下界呢?” 连姝倏地开口:“流落下界很不好吗?” 都清没发现连姝攥紧的手掌和微绷的神情。 他分析着:“怎么可能会很好啊?上界能活个千百年,还有能与自然相抗衡的力量,在上界,她还有无数的亲朋好友……更是荣誉加身。” “去了下界就一无所有了。” 连姝欲言又止,只是沉默地盯着桌子上的水杯。 她很苍白地想要解释,他们一家在一起很幸福的。但是看见了阿婆的前半生,解释又显得那么的无力。 片刻后,连姝缓缓道,“……你说得对。不过,在下界的时候,阿婆拥有了短暂的安逸与幸福。” 她试图用后半句去抹掉都清所谓的不幸。 可是这实在是太脆弱了,根本就经不起对比。 都清一抬眼就看见了连姝沉重万分的模样,他立马转移话题:“关于其他事情,我交给鼹鼠们查一查,有消息就和你说。” 连姝抱着几张薄薄的纸张,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她略有些失神。 都清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有你提到的步京韵,鼹鼠们查到了消息,她现在住在林家别院,那边警戒森严。她也是个可怜人,失去了丈夫以后,也失去了女儿。” 都清揉揉眉心,“林家龌龊事很多,我还是劝你别趟这浑水。他们做事太恶心了,所以鼹鼠商城没和他们合作,在外面他们也经常针对我们鼹鼠。” 连姝微眯双眸:“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