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君似卿坐在书桌旁。 她内心思量着今天发生的事儿,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枳儿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的君似卿,眼神里满是惊喜。“小姐!你今天在宴会上表演的真的是太好了,枳儿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君似卿听了枳儿的话方才醒神,看着眼前天真纯善的枳儿,她心底有了一丝心安。 也罢,重活一世,走一步看一步吧。计划赶不上变化,实在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枳儿看着又盯着茶杯的君似卿。 “没什么,你去瞧瞧……”君似卿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的婢女就通传太后派人过来了。 “见过郡主……”嬷嬷年龄不小了,看人也准。深知君家这位日后定不是什么小人物,此番才如此客气。 “嬷嬷这是?”君似卿起身,行礼。 “传太后娘娘口谕!君家嫡女君似卿,举止端庄,言谈温儒,知书达礼,又有倾城之貌,实为众贵女之榜样。赐白翠良镯一对,珊瑚礁颂一副,白羽灵洛簪一对,半步摇一对。薄罗长袍一件,撒花烟衫百花曳地裙一件,云纹绉纱袍紫绡翠纹裙一件。软毛织锦披风一件。” “谢太后。” “快起来吧。”嬷嬷看着面色平静的君似卿,心里有了几分赞赏。这太后赏的东西都是宫里各位所追捧的东西,很少有贵女能如此面不改色,不过想来也是,长嬴郡主自小生活在宫中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啊。 “口谕已到,那嬷嬷我就先回宫了。”嬷嬷转身离开。 君似卿朝着一旁站着的枳儿使了个颜色,枳儿连忙追上了嬷嬷。 “嬷嬷,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嬷嬷吃茶使。”枳儿将一个荷包递给嬷嬷。 “郡主多礼了,嬷嬷只是太后身旁的奴婢,哪里值得郡主这般抬爱。”话是这么说,嬷嬷的手却是将那个荷包收了过去。 这也无可厚非,原本一般如传旨的太监或者嬷嬷在离开时又会有人递给他们一些好处,以这个规矩上面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已经成为了惯例,并没有人在乎。 望着枳儿离去的背影,掂了掂荷包,嬷嬷心里已经有了定数。来时,太后就已经吩咐,要好好瞧瞧长嬴郡主的品行,本来太后对长嬴郡主是有很大的好感的,只不过南宫疏月毕竟也是太后的女儿,所以太后还是留心了一下。 南宫疏月来时就瞧见枳儿塞荷包这一幕,有些惊异。 往常的君似卿从不会去考虑这种事。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跟她讲过这种事情,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君似卿她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又碍于她的身份,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才越来越疏远君似卿。 又联想到最近的情况,她眼神暗了暗,不会是有人……南宫疏月侧头交代了随身婢女几句,便走向了君似卿的院子。 “郡主,严夫人来了。”婢女刚刚通传,南宫疏月已经踏进了院子。 “姨母?怎么了”君似卿看着热泪盈眶的南宫疏月,内心有些反感。 “卿儿,你这几天受苦了啊。姨母养育你十几年,在你被欺负时,姨母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看你,是姨母的失职啊…”哽咽的声调配上这副表情,君似卿心里冷笑,倒是演的一场好戏。 “姨母……卿儿知道姨母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卿儿,卿儿以后一定会孝顺姨母,不让姨母伤心…”君似卿扑进南宫疏月的怀中,声音有些呜咽。 一时间,房间内竟然充满了温情的气氛,安慰了许久,南宫疏月满意的离开了。 临走时却将自己身旁的一名婢女送给了君似卿,还派人送来了礼物,藕丝琵琶衿上裳一件,勾勒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一件,捻金银丝线滑丝锦一匹,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套,听起来华丽,就是些过气的衣服罢了。 不过那个叫冬月的婢女,应该就是南宫疏月安插的眼线,也难怪,自己的性子和之前的变了许多,也难怪南宫疏月会留心。 君似卿摸着手上的出宫令牌,是刚刚南宫疏月一不小心留下的。看来今天的局,不破了就永无宁日了。 索性不如就随了她的意,正好出去散散心,说不定有什么新的收获。君似卿倒是不怕她使什么小手段。 等冬月从殿外进来时,君似卿和枳儿早就已经消失了。 冬月在宫里转了几圈,确定两人不在宫中后,连忙托人传信给南宫疏月。 看着传来的口信,南宫疏月不屑的笑了笑,看来,之前的事儿果然是有人从中插手。不然,君似卿那个蠢货怎么会突然反抗她了。这不,她耍了一点手段,她就屁颠屁颠上钩了。 并没有走远的君似卿带着枳儿又回到了宫中,她有一个秘密基地,只有她和枳儿知道。 快到傍晚,她和枳儿才慢悠悠的回到院子里,站在门口的公公眼尖的瞧见了回来的君似卿两人,连忙派人向院内通传给了皇上。 君似卿进去时,南宫疏月正在和皇上下棋,她坐在一旁喝着茶水。 “卿儿,你去哪里了,姨母找你找了好久,这宫中都差点翻了个底朝天呢。”南宫疏月一边哽咽,一边抹着眼泪。 皇上也停止了下棋,沉着脸看向君似卿 “姨母,我……”君似卿刚想接嘴,却又被南宫疏月堵了回去。 “姨母知道你喜欢宫外的生活,你之前出去也就算了,可你万万不能再在外面留夜了。” “什么!卿儿你……”皇上听完南宫疏月的话,怒气已然爆棚。 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君似卿抬头看向南宫疏月时,眼眶早已发红。 “姨母,卿儿没有在外面过夜,卿儿早就回来了。”君似卿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可是姨母都没有问我,就直接说我在外面留夜,是不是不太好呢。毕竟卿儿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身,这清白是比命还要重要的。” 君似卿盯着皇上,“就连舅舅都不相信我,事情都没有调查,你们就将我至于这种境地。” 皇上此时也冷静下来,沉默着思考问题。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君似卿起身,“我相信姨母和舅舅也是为了我好,被一些蒙蔽了。” “至于是谁,在外面胡说,传我在外过夜,我已有分寸。就不劳姨母和舅舅费心了。” 君似卿又为皇上和南宫疏月倒了杯茶,“夜色已深,舅舅和姨母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