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智明出了徐家门,对着路面的树泄愤一般猛踹了一脚,胖胖的脸上看上去疲惫又烦躁,心里怨恨着砸了果汁瓶子的惠姨。 “真是个添乱的老婆子,连个盘子都端不好,还当什么保姆!等控制了徐老太太,非得把她送局子里养老去不可!” 想到制蛊的材料,谢智明更烦躁了,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得去找下魏玉泉父女俩,毕竟那黑蚯蚓,得找这两个蠢货帮忙。 谢智明心里藏着事,只顾着闷头赶路,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后面悄悄地跟着的邵光鹏。 走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小院前停下,谢智明闻着院子里传出来的香味顿时有些饿了,半夜那会母蛊没有反应,他着急去徐家确认下蛊情况,也没来得及吃早饭,闻着味道应该是得月楼的打卤面,这魏玉泉还挺舍得给他闺女吃好东西的。 他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院子的谈话声,抬起来的手顿住了。 “姗姗,你吃点面吧,打从那个扫把星家里回来,你就又晕又吐的,爸给你买了你最爱的打卤面。” 魏玉泉苦口婆心的劝着魏姗姗,生怕他闺女饿着,伤了身体。 “爸,你说魏满星怎么就活了?那不成那晚上让人给救了?是不是谢正刚没把她勒死,咱们走后她被人救了啊?” 魏姗姗闻到打卤面的味道,食欲回来了点,拿着个小碗夹出来一些,她看京城的女同志都这么吃,也就学着了。 “我估计也是正刚那孩子办事不牢靠,没把人弄死,我总觉得这魏满星变得有点邪门,不过她应该没报警,她也没证据,毕竟好好活着呢,如果要是报警了,咱俩早就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算了,换命成功了就行,眼下最重要的是你高考,先吃饭吧,你还有啥想吃的东西不?咱们待会上街去买点特产带回去,明天回农场吧。” 魏玉泉摸了摸闺女的头发,这可是他们家未来的大学生啊,老魏家第一个金凤凰! “嗯,爸你也吃,谢正刚两天没来找我了,不会出啥事吧?好歹他也算咱们家远房亲戚,虽然人蠢了点,但是这次还是帮了咱不少忙,要不要带点东西上门走动下?省着他爸挑理。” 谢智明在门外听不下去了,一脚踹开门,“不用上门走动了,我自己来了。” 魏玉泉和魏姗姗一看到气势汹汹的谢智明,喉咙好像被哽住了,话也卡壳了,直接愣在了当场。 “智明啊,这么早来啊,吃早饭了吗?我才买了得月楼的打卤面回来,还有碗炸酱面,坐下吃点吧。” 魏玉泉有些心虚,挺直背脊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简直尴尬到家了。 “行啊,正巧我也没吃早饭,那碗炸酱面没人碰吧,那就给我吃了,我来有两件事,我们家办事不牢靠的谢正刚这两天都没在家,我来瞅瞅在没在你们家,我自己儿子我知道,他是个把不住的,我也就有话直说了,魏玉泉,我希望你家姑娘全须全尾的回农场,虽然咱们两家亲戚关系已经出了五伏了,但我还是不同意他们俩的事,别你家姑娘以后吃了亏跑来找正刚负责!” 谢智明一边大口吃着魏玉泉买的炸酱面,一边说着贬低的话捅着他们爷俩的心窝子。 “谢智明,你说这话啥意思?啥叫让姗姗全须全尾的回农场?我家姑娘是要考大学的,她将来找对象那也得是个大学生!你们可不能忘恩负义!袁道长可是我们从东北带到京城帮你们做事的!” 想到袁道长,魏玉泉理直气壮了不少,当初可是他在连队的树林子里救了落难的袁道长,发现了袁道长与众不同的地方,带到了京城引荐给了谢家。 只是魏玉泉没有发现,魏姗姗听到他们的话后,眼神闪烁不定,连吃面的动作幅度都小了不少。 谢智明看了一眼魏玉泉,笑了,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怎么着?你们家事情办完了就打算撕破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正刚帮你们做了什么,没有他,你们那点破事能完成? 没错,袁道长是你们引荐的,可是我们老谢家花的钱比你们家可多,没听过一句话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现在就是给我们老谢家推磨的,你们家那救命之恩他还完了,你们俩现在就是个屁!” 谢智明的意思很明确,袁道长已经是他们谢家的人了,他们看不上魏玉泉的引荐之恩了,有钱的才是大爷! 魏玉泉有点头疼,这谢智明话糙理不糙,人家袁道长确实免费给他们做了换命术,他去舒砚古街打听过,这种算是极高的玄门道术了,至少得六七千,他们家确实拿不出来。 况且这谢家是教育口的,万一闹僵了,明年魏姗姗考大学给下点绊子就麻烦了。 想到这,魏玉泉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放心,姗姗跟正刚没关系,也不可能嫁到你们家,我们虽然是农场的农民,但也是有骨气的,绝不高攀你们家。你第二件事是啥?赶紧说完,我还得带着姗姗上街买东西,我们明天要回农场了,孩子快开学了。” 谢智明慢悠悠的吃下了最后一口面,在嘴边抹了下,“是这样,上次你帮我搞来的黑蚯蚓,再给我搞点来。” 听到“黑蚯蚓”三个字,魏玉泉真个人都不好了,就连坐在旁边不敢吭声的魏姗姗都开始肩膀颤抖,那玩意对他们父女俩真是个噩梦,上次跑去魏满星他们住的院子里挖了几条,连续做了七八天的噩梦,要么是被黑蚯蚓缠着脖子勒住,要么就是蠕动的黑蚯蚓在他们身上钻来钻去,又恶心又吓人。 魏玉泉也想到那几天的噩梦,说话也结巴了,“智……智明啊,你看……我们明天就回农场了,还有好多东西得……得准备,确实没时间去弄,我把地址告诉你,你自己去挖几条吧,得要院子里槐树下的土里的,不然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