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类似于号角的声音响起,沉闷的由远处传来。 环绕在身边的压抑和窒息感一扫而空,随着铁链被拖动的声音,肉体摩擦地面时产生的响动落入耳中。 徐淼不敢动,更不敢去看,只能凭借着声音去判断,直到身体周围的紧绷感彻底消失,她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额头上的汗水导致头发有些湿哒哒的,后背更是被冷汗浸湿。 刚刚那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恐惧感,才最是让人心慌,如影随形的窒息环绕着,几乎差点给她整崩了。 一楼房间处,温雅睁开眼睛,伸出手推开了门,她追出去也只看到一个被拖走的背影。 站在酒店门前许久,她才转身回到大堂,前台低着头直到温雅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 前台抬起头,伸出手扶正了有些歪斜的脑袋,眼珠艰难的转动了一下:“她……就这样了吗?” 温雅双手撑在桌面上:“你要记住,变异的诡物就不再属于酒店,它们是那群白衣实验失败的物体,更会让我们陷入危险。” 前台点了点头,她的眼角还有些红,猩红的眸子许久才恢复正常。 温雅起身:“好好待着吧。” 看着温雅的背影,前台嘴唇动了动,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死寂的酒店渐渐恢复了生气,影子重叠之间,有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很快融入到了酒店之中。 徐淼从床上坐起来,要抓紧时间检查卫生了,马上天就要黑了。 索性没在出什么差错,除了大家都很疲惫,徐淼关上最后一道门,一回头差点被吓了一跳。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人影,空荡荡的细纸感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件衣服。 那人影飘过来,瘦弱的身影单薄的犹如纸片。 秀秀小身子警惕起来,盯着面前不知道想干嘛的诡怪。 她不属于三楼,起码徐淼并没有在任何房间见过她。 人影看着两个人,咧开嘴巴笑,空洞的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着,她整个人突然散开,刚刚的一切就好像错觉。 徐淼转头看向秀秀:“这是什么?” 不像诡怪,反而显得有些怪异。 “诡魅,”秀秀眼底有深红闪过:“探听。” “专职探听的诡魅?”徐淼沉思一会儿:“诡,也分品种吗?” 秀秀点头:“诡异,最可怕,诡怪,最常见,诡魅,诡异,耳朵。” 她顿了顿:“鬼会,变成诡。” “所以,诡魅就是诡异的耳朵?” 秀秀点头:“这里,有诡异。” 她小脸绷紧,显然是有些恐惧:“等级高,秀秀不够。” 徐淼反手带上门,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们慢慢升级,我给你多抓几只诡,咱们多吃点。” “秀秀,是诡,”秀秀歪了歪头:“不知道。”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徐淼带着她坐下。 “嗯嗯,”她有些不好意思,两个手指对了对。 “酒店,怕,诡异,秀秀怕,”秀秀说到这里还有些委屈。 秀秀是乐园带出来的,她的身体是用骨头做的,就连肌肤也是真正的用人皮缝制。 她捧着秀秀仔细打量着,小娃娃眼睛有些紧张的转动,徐淼看了许久才发现,她的眼睛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玻璃珠子。 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间带着几分诡藏不住的异色,扑面而来的阴森感让人不寒而栗。 “秀秀,你的眼睛是真的吗?”徐淼开口问。 秀秀伸出小手摸了摸眼睛:“是哒,一直是哒!” 她又摸摸自己的身体:“也是哒,真的皮,秀秀的。” 说完她还肯定的点头,随后还扒拉开自己的衣服,左右摸摸:“没有线,”她苦恼的皱起鼻子:“我哒!” “你是说,这个身体一直都是你的吗?” “嗯嗯,醒过来,就是的!” 徐淼想了想,诡好像都挺奇怪,各种各样的形成方式。 “这里,好重,难受,哭哭,”秀秀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做了个嘴角向下的动作。 “你是说,在这个酒店你觉得有很重的难受,想哭对吗?”徐淼牌秀秀翻译机,永不出错。 “嗯嗯,秀秀来,就头疼,他们哭哭,秀秀堵。” “看来,这个酒店发生的一定是冤案,应该和酒店的秘密有关,”她想了会儿:“大概还和化妆有关。” “不知道,”秀秀摇头。 徐淼亲了她一口:“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真要崩溃了。” 徐淼都不敢想,自己一个人孤身在这个酒店,光是那种孤寂感都能逼疯她。 “会在的,”秀秀嘿嘿一笑,小手握住她的大拇指。 “天要黑了,”徐淼看着外面迅速变成黑色的雾气。 酒店外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唯有大堂和房间里有时间,还有能够感知的就是外面的雾气。 白天它是深灰色,到了晚上就会迅速被黑色所取代,漂浮在酒店外,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但直觉告诉徐淼,那很危险,也不是她这种小喽啰能探寻的。 仔细想想,自己也挺不错的,起码适应能力强,一开始怕也是真的,后来抗压能力强也是真的,大概没脑子真的会让人多活几年。 对于自己脑袋空空这件事,她接受起来非常良好,左右她还有一张嘴,终归是老天爷待她不薄。 晚上的酒店,就“热闹”了许多,正在徐淼思考人生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听着外面母鸡下蛋的笑声,徐淼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真牛啊,到底哪个诡能笑成这样啊。 她想着都有些好奇,这种笑声是怎么发出的,难不成看母鸡下蛋久了,耳濡目染的? “出来玩啊,咯咯咯,”笑声又响了起来:“别藏着了,我都看到了,孤独的待着有什么意思。” 徐淼抱过秀秀,小声的开口:“它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我哪里是一个人了。” 秀秀小手捂住嘴巴偷偷笑,比划了一下指了指门外,徐淼也笑了,赞同的点头指了指脑子:“这里,被吃了。” 两个人笑倒在床上,弓成了虾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