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秀离开之后,也没有管其他人,直接坐着升降梯下到一楼,找到自己的手下,“通知其他人,现在就回客栈。” 他刚到天贵坊的时候,之所以被震撼,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升降机。 竟然可以不用走,直接垂直升到五楼,而且只有五楼的贵宾才可以使用。 这简直让他惊呆了。 这种人力驱动的卷筒式卷扬机,当然是来自叶枫的设计,诸葛天机亲自动手操作执行。 刚看到这种图纸的时候,诸葛天机又一次被震撼了,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当然在叶枫看来,这都是常规操作,又不复杂,真正让他搞电梯,他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能依托现在的手段,扎扎实实搞一些简单的最基本的操作。 宇文秀正在一楼等着手下的番子,余光突然看到几个熟人,忍不住走上前去查探。 “李戈戟?” 李戈戟听到熟悉的声音,也从亢奋中清醒过来,急忙打了个招呼,“三档头,这么巧,你也在一楼?” 在他的想法里,这货最少也是四楼,甚至有可能上五楼,他虽然借了不少银子,但还是比较冷静。 三楼和四楼,实在不是他那点银子可以浪的地方,五楼就更不用想了,砸锅卖铁也不可能。 宇文秀后悔自己来查探了,当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这是面子问题。 鼻孔看向天空,轻蔑地说道,“喔,杂家在五楼转了一转。” 然后接着语气转冷,“你这个千户擅离职守,如果犯人出了问题,杂家唯你是问。” 李戈戟本来赢了点银子,心情很不错,听了这话,感觉胸口一堵,气不打一处来。 他奈奈的,你才是押送官好不好,没人比你跑得还快,而且招呼也不打一个。 现在你给老子讲这个,当然脏话也就是在嗓子眼转一转,出来之后,语气就变了,“放心吧,三档头,都安排好了。” 然后低声又补了一句,“而且,大道城竟然也派了一些人,在周围值守。” 宇文秀暗哼了一声,“天一亮,就把犯人押送到赤虏,让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然后留下一个百户,在山口守上三天。” “是,一切全按三档头的命令行事。” 宇文秀缓了缓,“李千户,东厂的任务已经完成,杂家一会就直接回京复旨。三天后,你们起程返京,记着一点,管好自己的人,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别怪杂家不念旧情。” 其实按照惯例,他应该和三千营一起返京,不过现在没了这种心情。 早点回去,看看路上还能不能捞一点孝敬,好凑够那剩下的十几万两银子。 赌场五楼,看着宇文秀远去的身影,老黑虽然不担心,但是心头也满是疑惑。 “姑爷,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有些话,叶枫本来不想明说,“老黑,这个问题很简单,假以时日,大道城的实力足够,这点钱要么他还,要么有人替他还,今天只是埋个伏笔而已。” “伏笔?”老黑听了这个词语,开始喃喃自语,“老爷,这东西太多了,是不是自己会忘掉。” 叶枫摇了摇头,“刚才只是逗你的,这你也信。宇文秀不会还钱,而且我们都知道他不会还钱,那我为什么还要借给他?” 老黑眼睛一亮,姑爷这话有点意思,忍不住开始说道,“要么姑爷是个傻子,要么大家都是傻子,或者还有第三个结果,那就是姑爷高兴,随便玩玩。” 对于第三个答案,叶枫无语之极,他现在哪有那个闲心,“你记着,压垮大梁的稻草,这宇文秀虽然未必是最后一根,但有可能是其中一根。” 老黑越琢磨越有意思,但越想心中越痒,因为他总感觉还差最后一层窗户纸。 叶枫看着宇文秀远去的背影,“此人之所以能借到银子,不是他有多牛,是因为他身后站着东厂,站着大梁皇室。 否则,这种没卵的玩意,有什么资格兴风作浪。 所以,真正欠咱们钱的,是东厂,是大梁皇室。 他们会还钱吗?当然不会。但世间是公平的,就想老黑你自己,强的时候,没屁眼的事情可以多干几件,但弱的时候,这种事情就要少干几件。这么说,懂了吧。” 老黑脸色一黑,虽然他隐隐明白了,但却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姑爷说的话,有时真的有点难听。 “姑爷,我那都是替天行道。” 叶枫笑了笑,“我知道,宇文秀借钱不还,其实还是小事,一般而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这次不一样,连上客栈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八出十四归,明年这个时候,估计都快两百万两了。 什么概念,就这一下,都能把大梁砸出一个窟窿。 整个天下的百姓会如何议论,他们哪里会记得宇文秀,只会痛斥东厂和大梁皇宫。 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大梁各方势力,现在几乎都在按兵不动,其实,都在等着压翻大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快给他们找到这根稻草,一根不行,就多找几根。” 说到这里,叶枫伸了个懒腰,才想起一事,“在大道城尽量少抛头露面,你我的关系,不要公开,对外就说十二坊是我小舅子麒麟的产业。记住,任何人都不要说,我总要留几张底牌。” 老黑听了这话,眼睛更亮了,“姑爷放心,我绝对是最暗处的那一把刀。” 叶枫纠正了一下,“不是牌吗,怎么成刀了,一天到晚,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 老黑赶紧点头,“是牌,姑爷说的是。” 目送着姑爷离开,老黑想着刚才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回到天下厅,和诸位夫人愉快地共进了早饭,一片祥和之色。 如果不是周围乱七八糟的鸟事太多,叶枫真的不想再奋斗了,他的理想就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现在来看,这种日子只能偶尔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