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枝是真的累极了,毕竟谁知道人前矜贵清冷的太子殿下,破戒后会是那番模样? 这一歇乏,困意铺天盖地袭来,本来只是想要小憩,结果睁开眼后,发现竟然已经过了午后。 她早上只是简单用了粥点,本就吃得不多,这又错过了午膳时候,所以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听到了肚子咕咕咕的叫声。 姜南枝倒也不慌,毕竟这里是阿娘的院子,旁边伺候的肯定也都是她或者是阿娘的侍女。 所以醒来后的她,难得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模样,抻了抻懒腰,娇柔地喊了一声,“阿娘,我饿了。” “睡了这么久,能不饿么?” 听着太子殿下那低醇的声音,姜南枝瞬间精神了,她美目瞪得老大,有一些愣怔地看着坐在榻边的太子殿下。 午后的光,温柔地从他身后照了过来,将本就是英俊无比的美男子,再加上手腕上的佛珠,顿时让他好像是谪仙一般,让人不容亵渎。 姜南枝回过神儿来,心中腹诽。 明明昨晚已经亵渎过了。 她已经恢复了端庄太子妃的模样,乖顺道:“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容司璟:“太子妃累了要休息,孤也累。” 姜南枝嘴角抽了抽。 昨天晚上是谁折腾了好几次?如果真累了的话,怎么还会在最后关头,做了那样的决定? 姜南枝其实很早就知道,太子殿下深藏不露,她甚至都想,上一世的太子真的那么容易,就被圈禁起来了么? 有一些事情,掰扯不清,姜南枝索性继续刚才的话,“我饿了。” 看着小太子妃明显有点不高兴,漂亮的眉峰都皱着,小嘴紧抿着,还有那时不时传来的咕咕声…… 容司璟喊来下人,让他们摆膳。 姜南枝正对着铜镜,自己休整一下仪容,左右看了看,她无语道:“殿下,您在这里待了多久,我阿娘呢?” “岳母去陪林老夫人了。” 姜南枝拿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顿。 她没有奢望过太子会喊她母亲为岳母,其实太子愿意促成母亲跟商迟的婚事,她已经十分满足了。 对方可是皇亲贵胄真龙天子,最重要的是,他又不喜欢她,怎么可能愿意喊她母亲为岳母? 可他的确就是喊了。 容司璟虽然不明白小太子妃因为什么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木梳。 好像是白芷在他耳边唠叨过,许多女子都喜欢夫君给自己描眉,梳发。 容司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姜南枝手中的木梳拿了过来,然后在她愣怔的目光中,他淡定从容地给小太子妃梳起了发。 姜南枝:“……” 今天的太子殿下,有一些反常啊,会不会,也跟那个柳如烟一样? 可太子殿下给自己梳头,姜南枝总不好拒绝,只好小声说了句,“谢谢殿下。” 容司璟的指尖滑过小太子妃秀丽的长发,那种微凉的舒滑感,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的回忆。 他轻咳一声,“太子妃还生气吗?” 姜南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半垂眼,“殿下,臣妾没有生气。” 容司璟嘴角微张,但是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任何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太子更甚。 好像是这种事情,与生俱来一样。 进来送膳食的侍女们,见到太子夫妇俩感情这样和睦,一个个嘴角都高高地扬了起来,出去后连忙禀告了林妙菀,这也让林妙菀微松一口气。 作为母亲,是真的希望女儿能够跟太子和和睦睦,一切顺遂的。 天色将暗的时候,太子夫妇俩动身离开,镇国公府众人都来相送,林老太太虽然不知道柳如烟具体如何做了细作,但她却也知道,是太子夫妇俩,让他们镇国公府免除了一场灾难。 幸亏那柳如烟还没有来得及在镇国公府做什么,倘若真的做了什么,而林屿又有了什么错误决策的话,可能就会让整个镇国公府覆灭啊。 姜南枝扶了扶林老太太,又扭头对母亲林妙菀叮嘱了两句,这才提裙在花朝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而随着太子夫妇俩离开,这边林屿也跟着家人回了正屋,跟祖母等人说了要动身出发去南疆的事情。 林老太太知道得最多,她也知道孙子这是戴罪立功去了,她点了点头,“切记要注意身家安全。” “是,祖母。” 陈氏不知道具体事情,但也担心儿子出门不容易,连忙吩咐儿媳康氏去给林屿准备行囊。 康氏应了。 夫妇二人回到院子中,康氏仔细问了要出去多久,准备什么东西,她眼底都是不舍。 林屿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会武功,出意外的话,会保护自己的。而且我也答应你,在外边绝对不会拈花惹草。” 从外边带回来一个女人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做了。 康氏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 夫妇俩重归于好,马上又要远行,晚上就寝的时候难免要亲热一番。 等到叫了水,夫妇俩相拥而眠的时候,林屿又忍不住叮嘱,“我会让人专门保护咱们府上人的安危,我没回来之前,你陪着母亲祖母他们,就在府中待着好了,不要远行。” 康氏点头,“好。” 林屿:“不过你娘家那边的事情,比较多,如果你有什么大麻烦,处理不了,就派人去请教太子妃。” 依靠在林屿怀中的康氏,身子微微一僵,她微微咬唇,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好。 林屿粗心,并没有发现自家夫人眼底的那一抹忌惮。 被康氏忌惮着的姜南枝坐在宽敞的马车上,现在天还没有彻底黑掉,毕竟还是在正月里,所以大街小巷十分热闹。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要到上元节了啊。 容司璟看着掀起帘子,看着车窗外的小太子妃,他手中的佛珠,不断拈动着。 可就在这时,对面来了一辆马车,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马车上的沈彻,喝得醉醺醺的,一抬眼就看到了姜南枝。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