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航航这几天来睡得最为踏实的一晚。 次日,航航上学过后,方婉婉就带着芬芬去去镇上办身份证了。 办好身份证至少也得两个月后才能拿到。 她又惆怅了,等这么久?苏城等着了吗? 芬芬看着方婉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开口道:“阿姨,你是不是在想爸爸?” 方婉婉看着芬芬一脸的担忧,蹲了下来,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有一点点而已,不过现在没想了。” 还是不要影响小家伙的情绪比较好。 办好身份证打算去镇上唯一的一所高中问问。 学校的老师看到方婉婉抱着孩子来咨询,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接待了她。 听说方婉婉只在学校参加高考,不来教室上课,接待的老师顿时在心里觉得不靠谱,不过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着还是找个毕业班的老师来和她聊比较好。 镇上的这所高中,生源少,升学率也很一般,一年能考上一两个大学生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如果真的有优秀的生源能增加他们的升学率也是非常好的。 毕业班的王老师,是位女老师,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粗布外衫,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挺和蔼的,她打量了一眼方婉婉,见她抱着孩子还来咨询学习,挺佩服的。 “老师,因为我要照顾孩子,所以不打算在学校学习,只参加学校考试,如果考试不合格,您可以要求我补课直到将没考好的那门功课补上来为止,学费别的学生怎么交,我就怎么交一分不少。”方婉婉开门见山的和王老师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老师听了觉得问题不大,虽然目前学校没有收到有这种请求的学生,但也不是不可以破例,在学校学习也是为了出成果,如果本身有这种本事,也可以。 “你的户口本资料带了吗?” 方婉婉点了点头,将户口本递到王老师手上,王老师一看,顿时有些惊讶,“是军属啊?” 方婉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成,我本来还想说去校长那里申请一下,让你做几张考试试卷测试一下,既然是军属,你可以找人写封推荐信担保有就可以了。”王老师热情的说道。 方婉婉想着来都来了,现在也没有别的事,干脆一次性把事情搞定,“麻烦老师帮忙到校长那里申请一下吧,这样我也能知道自己的差距。” 王老师看了眼站在方婉婉旁边的小女孩子,不吵不闹挺乖巧的,大人在旁边谈了这么久,都一声没吭,当下点了点头,那等一会儿。 说着王老师就拿着方婉婉的户口本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听了王老师的分析和转述当下就同意了。 让王老师准备了语数外三门功课的月考试卷让方婉婉到办公室来考。 王老师将方婉婉领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给了她一支笔和一几张草稿纸,说道:“小丫头要是坐不住了,我牵着出去走走。” 方婉婉笑道:“谢谢王老师,她很乖的。”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放在芬芬的手上。 三张试卷,方婉婉总共做了二个半小时,其中对她来说最难就是数学了。 等王老师改完试卷时已经快到下午航航放学的时间了。 王老师拿着改好的试卷,惊喜的拿到校长面前,“你看看,这丫头的英语满分啊,语文也很不错,就数学差了一点,刚及格,照这个底子上个二本不难。” 二本?方婉婉听了有点失落,上辈子她都上了个重点本科还考了硕士,到了八十年代居然只有上二本? 校长点了点头,“要是能把数学赶上来就更好了,一本也有希望。” 王老师再次走到方婉婉身边说道:“听到了吗?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学校听听数学课。” 方婉婉感激的点了点头,“好!” 王老师又交待道:“明天过来办入学手续和档案,本来已经开学好多天了,但女娃子能有你这种想法,我很佩服。” 方婉婉笑道:“多谢王老师,我明天过来办手续。” 回家的路上,芬芬牵着方婉婉的手问道:“阿姨,为什么女娃子有念书的想法就让人佩服啊?” 方婉婉觉得这位王老师大概是想说,结了婚的女娃子,毕竟现在八十年代女孩读书已经比较常见了,想着解释太多芬芬肯定不明白的,只得点了点头说道:“是呀!” 芬芬笑道:“那我以后也要一直读书!” 方婉婉看了看手表,又对芬芬说道:“咱们俩可能要加快步伐了,哥哥要放学了哦!” 芬芬做了一个奔跑的姿势,向前冲了出去。 到军区时,还是晚了,到家时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许智云的旁边放了一个箱子,看到这个箱子,方婉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她不想承认,为什么他们总是想让她承认。 航航最先看到方婉婉,连忙起身喊道:“阿姨回来了?” 许智云一转身也看到了方婉婉,只见她一手牵着芬芬的,眼眶泛红,唇角微微的颤抖着,像是忍了很久,却又忍不住的感觉。 许智云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才喊了一声,“嫂子。” 方婉婉看着那个箱子,“里面是苏城的东西?” 许智云点了点头,“嗯!” 方婉婉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哭道:“他的东西凭什么让你带回来呀,凭什么呀?叫他自己带回来不行吗?” “对不起!”许智云这段时间过得也是浑浑噩噩的,总觉得发生的这一切不是真实的。 芬芬也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她从来没见过阿姨这么大声的哭过。 方婉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阿姨错了,不该这么大声吼叔叔的。” 说着慢慢的上前,将那个箱子打开,里面都是苏城的日常用品包括衣服,还有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 方婉婉将高跟鞋拿出来,看了看尺码,便知是自己的了,一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到了手上的那双丑鞋子上。 好一会儿才起身,将里面的东西检查过一遍,又重新收好,看向许智云,“能不能具体跟我说说?” 许智云沉默了一下,说道:“在海边做演习任务训练时有人用实弹打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