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川其实对程槿禾投时间在美术上而忽略他这件事非常不满,有一次因为这个闹矛盾,他被整得有些不耐烦,脱口而出:“这破玩意有什么好折腾的,老子可以养你一辈子。” 程槿禾扯了他一眼:“你哪来的钱?还不是爸妈给的,所以你哪有钱?” 陆祈川挑眼,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是啊,我就是个坑爹妈的,不过话说过来他们的钱要是没我坑的话这辈子也花不完,赚也是白赚,所以要不然咱俩一起坑?” 说得倒是坦然。 程槿禾忍住笑推了他一下:“神经病。” 过了几天,程槿禾又因为这个比赛跟着导师去了趟港城,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星期,这一趟耗心竭力,陆祈川过来的三四个电话都没接到。 大半夜她才给他回拨,那边过了很久才通,他像是妥协了:“算了,反正你就这样吧。” 程槿禾刚想说点什么哄哄他,门铃响了。 她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你等一下。”,然后光着脚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开了门,看见···············································陆祈川。 他风尘仆仆,手里握着正在跟她通话的手机,看着她,嘴角勾了一下。 “穿鞋去。”语气不太好。 程槿禾呆呆的,眼圈都红了。 他见她站着不动,又说:“怎么样?想不想我?” 然后她伸手去抱他。 在那一瞬,身后传来了和她同住的女生声音:“是谁啊?” 那女生之前一直在洗澡,刚刚才从浴室里出来。 程槿禾吓了一跳,本要抱他的手顿时转化为了推,陆祈川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她推着往后退了几步,两人一同站在走廊。 她后伸手顺带拉上了门,一气呵成。 陆祈川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揪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我是不是见不得人?” “这个女生是我们同组的,而且带我们的那个老师和妈妈认识,所以”她眨了眨眼睛,讨好地冲他笑笑。 “” 然后两人就一块去吃夜宵了,还另包了间房间。 后面几天她几乎不在原房间里睡。 程槿禾在比赛中打了漂亮的一仗。 那天晚上他们在港城热闹的夜市街口看了一场精彩的烟花秀,人声燥大,甚至隐隐盖过了天空的声音。 风很大,他紧紧握着她,生怕一眨眼就找不到人了。 陆祈川看着她说:“等这次寒假,我们就公开吧。” 和谁公开,不言而喻。 程槿禾抿着唇,在思考。 十几秒没有答复,陆祈川的面色发沉,伸手正要掐她,程槿禾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她的笑容比烟花更灿烂,回答他:“好。” 陆祈川像个小孩,被她哄得嘴角轻轻弯起,很好看。 那时他们以为,未来已经很明确了,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十字路口。 矛盾总在某一个堆积点爆发。 程槿禾因为这个比赛得到了出国交换的机会,交换的那个学校美术专业排行世界第一,对她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但是地方离这个国家太远了。 陆祈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表达了不同意。 但程槿禾想去,甚至心里已经有了决心。 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开始冷战。 将近一周的没联系,程槿禾在朋友圈刷到了他的消息,和朋友在佳州市玩。 苗覃总说他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她心里也这样觉得,可是只要一得知他满不在乎四处玩乐的消息,她就会无端地生气,连通电话也不愿打给他,照常上课睡觉,好像也什么都不关心。 在第二周的时候,她领了做交换生的表,要填。 那天晚上,一个她和陆祈川的共同好友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来不来酒吧玩? 程槿禾中午才闹过胃疼,其实是喝不了酒的,但还是去了。 果然,在那里碰见了许久未见的陆祈川。 他一身黑衣黑裤,坐在角落里,有人过去搭讪才喝一口酒,不然就自己干坐着。 面色看上去有些冷,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没人敢往他身边坐。 程槿禾在他身边自然地坐下。 陆祈川才慢慢掀了眼皮看她一眼。 程槿禾扯着笑容双手求和:“这回算我错了,行吗?” 这话听上去不像多有诚意。 但陆祈川顺着台阶下了。 场子才热到一半,两人便走了。 脱离了热闹,周遭都开始变得清冷起来。 他们直奔酒店,干柴烈火。 一室旖旎,落地的灰色窗帘紧闭,隔绝了外边的人车。 这一场情事,陆祈川很不温柔,像是惩罚,在混杂的急促呼吸下施了力。 程槿禾手指抓着他裸露的臂膀,抠出血来。 也是倔强,一声不吭,硬受着。 两人都疼。 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程槿禾早已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凉被。 很安静。 陆祈川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异国恋就异国恋吧,老子不信这邪。” 过了好一会,程槿禾的声音才传来,轻轻地:“这算是把你给睡服了吗?” “呵”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带着丝丝威胁:“到底是谁睡谁?” 两人心照不宣,得到答案之后便不再提这个令人难过的事情。 异国啊,程槿禾其实心里没底,但是这好像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没那么容易结果。 程槿禾也是在交表的那一刻才知道和她同去的人是周应淮,之前她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件事。 这件事陆祈川比她先知道,他以为是她瞒了自己,开始反悔不愿意让她出国,又开始争吵,吵到最后他撒手离去。 程槿禾突然觉得好累,累到不想再坚持下去。 分手那天晚上,天空中连月亮都看不见,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寒假假期了,学校里的人很少,宿舍楼的灯都没亮几盏。 陆祈川喝了酒来见得她,眼神清洌得像没喝过。 “你是不是要和周应淮好了?”他语气很淡,掩盖着风暴。 程槿禾摇头,眼眶里蓄着泪,没流下来,忍着说:“要不分手吧。” 在最爱的年纪,尽管那样不甘,也只能以这样的结局结尾了。 那时候她身边注定要有个周应淮,而他又有个甩不掉的梨欢,横跨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很长很长。 “异国啊,听上去就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