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侯夫人想去段家看望女儿,没想到反过来,江昭华听说母亲中毒之后,心急如焚地跑回侯府。 “娘——”江昭华哭着扑到侯夫人怀里。 侯夫人连忙搂住她:“小心些,你现在怀着孩子,怎能如此毛躁?” 江昭华仔细端详侯夫人的脸色:“母亲的身子怎样了?” 侯夫人不想女儿担心,隐藏了太医说的三分余毒解不了的事,笑着说道:“无事,还好察觉得早,太医会为我解毒。” 江昭华担心母亲的身子,侯夫人也担心女儿的身子:“你前日怎么动了胎气?现在可好了?” 侯夫人追问江昭华因何动了胎气,江昭华瞒不住,只能说了实话。 “我赴宴时听说九千岁身边多了一个极宠爱的女人,那个女人擅舞,我一时糊涂,以为是二妹妹,吓了一跳。” 侯夫人听说九千岁身边有了爱宠,也吓了一跳:“真的?九千岁向来不近女色……” 早些年,还有人大着胆子送美人给九千岁,那些人全都没有好下场,如今已许久没人敢给九千岁送女人了。 不过侯夫人的惊讶只是因为不近女色的九千岁身边有了爱宠,她想不通昭昭怎么竟能想到江云舒身上…… 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侯夫人轻轻拍着女儿的手背:“这怎么可能?天下间擅舞的女人何其多。你一听到会跳舞,就想起了江云舒?” “江云舒早就为皇帝殉葬了。” 侯夫人不知道江昭华上辈子被九千岁救了一命,带回谢府之事。因此便想不通江昭华为何会冒出这样的荒唐念头。 江昭华也无法向母亲解释,好在她已经知道是虚惊一场。 她笑着对母亲说道:“是我想岔了,九千岁的女人不仅擅舞,还擅琴,九千岁遍寻名琴给她。” “二妹妹可不会弹琴。” 侯夫人点头:“当然不可能是江云舒。” “日后万万不可如此一惊一乍了,你怀着孕,要好好保重身子。” 江昭华连连点头:“娘放心,我好着呢。不说我了,娘的身体真的无事?” 侯夫人笑道:“真的没事,娘也好着呢。” 江昭华眉头一松,又是一紧。 “乔姨娘那个贱人,可招了?” 侯夫人和江昭华全都认为乔姨娘背后有人指使,根本不相信是乔姨娘自己的主意。 乔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在鞭子下气若游丝:“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给夫人下毒……我要给二姑娘报仇!” “我的二姑娘……做了江昭华的替死鬼!” “江昭华、侯爷、侯夫人……一起害死了我的二姑娘!” 乔姨娘说的是真话,可侯夫人和江昭华一个字都不信。 “你给二姑娘报仇?二姑娘又不是你亲生的!编瞎话也编的像一点!” “接着用刑,到她说真话为止!” “还不说真话,再用刑!” “再用刑!” 侯夫人请侯爷从朝中请回了擅长刑名的酷吏。酷吏按照侯夫人的吩咐,用了好几轮刑。 ap 在侯夫人说再用刑的时候,他禀告道:“夫人,若是再用刑,人就没命了。” 酷吏又添了一句:“依卑臣的刑讯经验来看……乔姨娘没有说谎,的确无人指使她,是她自己想为二姑娘报仇。” “乔姨娘还说,夫人只是她报仇的第一人,若是日后她能接近侯爷和大姑娘,她也要让侯爷和大姑娘偿命。” 酷吏经验丰富,他这样说,侯夫人和江昭华终于信了。 只是她们心中依旧震惊不解,不明白乔姨娘为什么要为一个和她毫无血缘的二姑娘,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侯夫人得知真相后,气疯了! 她冲进刑房,狠狠扇了乔姨娘一耳光! “你疯了?为了一个卑贱庶女,给侯府主母下毒?” “别说江云舒已经死了,就是她活着,你们两个也都要在我手下讨生活!” 乔姨娘本就骨瘦如柴,经受了这么多轮的酷刑,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皮,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侯夫人用尽全力的耳光扇过来,乔姨娘吐了一大口血。 侯夫人看到乔姨娘这番模样,痛快极了,她哈哈大笑:“你和江云舒不过是两个在侯府后院里抱在一起取暖的小可怜罢了……你还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了?” “你是生不出孩子,失心疯了吧!” 乔姨娘将口中的残血,朝着侯夫人狠狠呸过去:“该死的是江昭华!” “该死的是你们!” “你们都该死!” 侯夫人看到乔姨娘眼中燃烧的仇恨,再也不怀疑她在撒谎,她是真的想为江云舒报仇,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侯夫人冷笑道:“可是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呢……江云舒死了,你也马上就要死了。” “江云舒死得好!” “能替昭昭去死,是她的福分和造化!” “你竟敢心怀怨恨?” 侯爷听到侯夫人的话,心中也是认同的。 虽然江云舒也是他的血脉,但是一个卑贱的庶女当然无法和名满京城的嫡女相比。 江云舒从小便不得侯爷喜欢。侯爷记得,在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就从不像姐妹们一样来讨好他这个父亲。 其他女儿都争着做针线送给他这个父亲,在他面前撒娇卖乖……只有江云舒,看向他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 江云舒的眼睛很大,眸子极黑,眼神通透得让人害怕…… 侯爷每次对上江云舒的眼神,就感觉对上了镜子,清晰地映照出自己。 江云舒看向他这个父亲的眼神根本没有崇拜、敬爱,只有无视,甚至鄙夷…… 这样的女儿,他怎么能喜欢得了? 侯爷和侯夫人想的一样,用江云舒的命换昭昭的命,太值了! 江云舒替姐姐去死,是她的造化! 江昭华想的比父亲母亲更恶毒。她想,江云舒这样痛痛快快地死,已经是便宜了她。 她上辈子可在九千岁的私宅里不见天日地受了那么多年的罪…… 江云舒也应当像上辈子的她一样,受那么多年的罪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