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潘飞看直了眼睛:“长眼了长眼了!我这些年真就白活了啊!剑气居然也能在人的身上捅出这么大的血窟窿!话说,这个黑衣人也不错呀,流这么多血,却还能站稳,喂!黑衣人大姐,喔,不对,或者是黑衣人嬢嬢!佩服佩服啊!” 钟离梦严肃道:“不,是纪姑娘。” “啊?” “纪姑娘有心教你我招式,所以,黑衣人才能残喘到此刻。” “教,教我们啥?”竟她这一提醒,潘飞也察觉到,纪梵音的每一次攻击都刻意的避开了致命的地方。 钟离梦神色凝重,眼睛已经睁大到极致,可她毕竟不懂剑术,尽管纪梵音已经尽可能的放慢了一招一式,她还是记得吃力。 刀光,剑光,血光…… 黑衣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招招被纪梵音洞悉了看破。 毫无还击之力! 纪梵音眼中的冷酷杀意,更让黑衣人心生胆寒。 当又一道剑光闪过眉峰,黑衣人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赴死! 钟离梦在这时喊道: “纪姑娘!留下活口!!!” 闻声,纪梵音手腕当即往下一转,剑刃调转了方向。剑柄向前,看似是轻轻的一撞,霸道的剑意却再一次穿透了黑衣人的肩胛骨。 下一瞬。 黑衣人似秋日落叶般,撞上墙壁后滚落倒地,彻底昏死过去。 潘飞吞咽口水,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娘啊!娘耶……她是人吗!她还是个人吗!她怎么这么厉害!” 闻声,纪梵音哧哧一笑,提剑走过去,血珠顺着她手中的剑刃往下滴落: “怎么样?看见了没??” 钟离梦抬起颤抖的双手,接住残剑:“看见了。” 纪梵音凝视着她,笑容微微: “你起步晚,别人练一遍就能记住的招式,你可能得花费十遍、二十遍才能完全吸收。这点觉悟,你有的吧?” “我会努力!”她郑重点头:“不管是二十遍,还是三十遍……我都会好好的努力的!绝不辜负纪姑娘的期望!” 纪梵音眨了眨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不!你可别误会了,我对你没有抱有一丝期待。” 钟离梦愣愣的看着她: “纪姑娘……” 纪梵音微微哆嗦了一下,开口: “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提今晚的事。我就是一事手痒,又实在是看不过去,才浅浅的玩了一下下。但!就只是这样而已。对你抱有期待的人,绝对绝对不会是我。” 潘飞看了看钟离梦,又扭头看向纪梵音,不明所以: “所以……是谁对钟妹抱有期待?” 纪梵音耸耸肩:“反正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教钟妹你的剑术?” 纪梵音一脸迷茫:“我的什么……” 潘飞脸上的表情,比她更迷茫: “你刚才那几招啊,很厉害的那几招。剑气穿身的那几招。” 纪梵音摸了摸下巴,一边沉思,一边嘀咕: “那算是我的……剑术?算吗?不算吧?我刚才就是在玩儿啊,有像样的招式??我怎么不知道。” “吸——” 潘飞听得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暗暗道: 娘啊! 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们眼中认为的绝妙无比的剑法,在人家眼前就只是在……玩儿?! 心塞! 完全心塞! 钟离梦眉头紧蹙,复杂的看着纪梵音: “对不起。” 纪梵音以为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笑眯眯的摆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哈解开误会就好,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其实吧,嗯,我还是很看好你的。这把剑在你们钟家养了二十年,带它重新入了尘世的,不是你娘,不是你祖母,而是你。这说明你才是与它结缘的那个人。我建议你找个像样一点的师父,从零开始学起。我刚才那几下,就是弄着玩儿的。没什么特别的招式,很简单的。你要是愿意学,也可以先试着练几遍。 钟离梦静默不语。 纪梵音灵动的大眼转了一圈,问: “……没记住?” “记住了……” “多少?” 钟离梦仔细回想一遍,惭愧的耳朵都红了:“只,只约莫记住了一半。” 纪梵音愕然。 有些意外。 她一招一式已经慢到自己都嫌弃的地步。 钟离梦竟却只记住了一半?! 纪梵音神色怪异,又看向潘飞:“你呢?” 潘飞红着脸说: “呃……比钟妹稍微……稍微多看了一点点,但也就,就一点点……” 纪梵音困惑了:“不应该呀,已经慢成龟速了,怎么会记不住呢。” 潘飞和钟离梦互看一眼,同时低下头,等着纪梵音的训斥。 久久…… 没等到嫌弃的嘲笑声。 她们二人狐疑的抬头。 耶? 人呢?! 纪梵音迈着小碎步悠哉悠哉的穿过小巷,到了巷口,她小手挥了挥,没有回头,脆声道: “我家尘尘等我回去吃饭呢这里就辛苦你们善后啦” 音落,她潇潇洒洒的离去。 潘飞和钟离梦面面相觑,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潘飞苦笑道:“我师父要是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估计会把我逐出师门,太,太他妈丢脸了。” 钟离梦今晚也深受震撼,她左右翻看残剑。 残剑,还是那把残剑。 只是,执剑人变了。 残剑也就变了。 钟离梦用袖子擦去剑刃上的血迹,剑入鞘中,握在手里。 纪梵音说得对。 剑,是利刃,不是一戳就破的豆腐。 剑也无需保护,因为剑是用来保护重要之人的。 潘飞走到黑衣人身边,在她身上仔仔细细摸寻了几遍,什么可疑的物件也没寻找到,还平白沾了两手的血。怎么看怎么狰狞。 “真晦气。”潘飞甩去手上的血珠,看向迎面走来的钟离梦:“摸了老半天,什么都没搜到,倒把自己弄汗毛直立。” 钟离梦温声道:“怎么了?” 潘飞不甘心的朝黑衣人的腿踢了一脚解气,解释道:“那位纪姑娘看着比你我都小,可她也忒厉害了,她伤人不用剑刃,只用剑气就把这人身上戳了,戳了七八个血窟窿,我刚才特意摸了,每道剑意都是穿身而过,直接就把人的身体给穿透了。” 钟离梦难以置信的问:“每道?全都穿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