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甜的血气,夹杂在瑟瑟寒风中,挥之不去。 令人,烦躁。 纪梵音深吸一口气,说出的每个字都透着克制和冷酷: “把地上弄干净。” 和刚才一样的字眼。 却是两种意思。 “是。”苍烈应声,掏出手帕递过去。 纪梵音低垂着略显苍白的脸蛋儿,仔仔细细擦拭。 她连指头缝都没有放过,等擦干净每一根手指后,她把脏掉的手帕递给苍烈,转身进了屋,又用热水反反复复把手洗了好几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了,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出了房门,随意的坐在茶几后面。 她闭上眼睛,指尖按压着眉心,调匀呼吸,努力地克制住心里的那团邪火。 说也奇怪。 每次水清尘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觉得不高兴。 很不高兴。 因为,他不在,她就会心烦意燥。 有时候,甚至觉得有股邪火莫名在涌在心口,还伴随着一种几乎快要触摸到的力量。 那力量一寸一寸的朝自己逼近。 越近,越烦躁,就越想…… 毁掉些什么。 纪梵音心烦意乱的垂下眼睛,不经意的看见手边的小暖炉,顿时愣了一下,周身刚凝成的那股邪气瞬间散了。 “苍烈呐……”软软的声音,百无聊赖。 纪梵音两手抱住暖炉取暖,忽然觉得困倦: “赶紧收拾干净,我可不想被尘尘训斥。” 没听到声音,纪梵音懒洋洋的抬头: “苍烈,你发什么呆?赶紧收拾干净呐。” “是。”苍烈快速低头,避开她的眼睛,生怕被她发现了自己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 刚才那一幕,如果不是他看错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少爷又一次说对了。 ——被主人亲手毁掉的魔皇之气,又现世了。 苍烈顿时觉得身上热血一涌,内心震撼的同时又产生了惊怕之意。 如果少爷说的都是真的…… 魔皇之气当真如此霸道,就连主人自己都拒绝不了。 那个人呢。 她体内魔皇之气,是否也会苏醒? “苍烈,苍烈?苍烈!”纪梵音催促:“你快点呀。尘尘快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 马车穿过窄巷,再次停到客栈的后门。 插在地上的那两把刀,已经不见了。 青宇玄提着两包糕点,几次想说话,又欲言又止。 客栈的后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水清尘推开门,侧眸,看向身边,低声叮嘱: “凤弟,记住了吗?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青宇玄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出声。 “凤弟?” “……我知道了。我刚才没看见包思慕。” 水清尘睫毛轻颤,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从天而降的那刀。” “额……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后院,快走到主屋时,远远看见纪梵音坐在门口的地毯上,边打哈欠,边端起又热了一遍的鸡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乖巧,至极。 院子里,寒风夹着小雪,又在地上铺了一层。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苍烈最先看见他们,从地板上站起: “水公子。” 纪梵音眼睛瞬间一亮,下意识的要起来,想起了什么,又扁了扁嘴吧,故意板着脸不往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