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烈神色如常,单膝跪在茶几旁,拿起汤勺盛了一碗鸡汤,慢慢说道: “乌鸡汤里加了黄芪、当归、党参和枸杞,小火煨了两个时辰,小主人尝尝看。” 纪梵音手肘抵在桌案,散漫的托腮,右手捏着汤勺,没什么表情喝了两三口后,干脆把勺子放到一边,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尽。 青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苍烈还是那副平平如常的样子,接着又夹着几片鲜嫩的鱼肉,几片青菜。 纪梵音吃得慷慨就义,没嚼几下,全都咽下去。 青墨看得脸都绿了,一时没忍住问了句: “殿主,很……很难吃吗?” 纪梵音心不在焉的瞥他一眼: “你还在啊?” 青墨苦着脸,双手捧起包袱: “殿主,东西没送出去,属下没脸去啊。” “你这张脸可比苍烈好看多了,对吧,苍烈?”小手捂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纪梵音说:“我吃不下了。” 盯着剩下的饭菜沉默了片刻,苍烈想起水清尘在厨房里忙活时说的那句:小猫吃得都比她多。 他一边收拾着,一边闲聊般说: “听说城南有家私厨做的糖醋鱼还不错,水公子昨天就约了那家厨子,想过去学习学习。今天早上,水公子做了这几道菜后,便同青宇玄一同出门了,离开前,水公子交待,他会晚一点回来。” 入冬后,纪梵音食欲不振的情况越来越让人担心。 苍烈明白水清尘亲自下厨的用意。 若非是他做的,他家主人只怕不会拿起筷子。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纪梵音摸着肚子犹豫了一下,说: “那……先搁着吧,我活动活动,空空肚子再吃。” “是。” 纪梵音把斗篷的顶兜戴头上,雪白的狐毛围边衬得她那张娃娃脸格外惹人怜爱。 她扶着茶几角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始…… 原地踏步! 苍烈眉头抖了抖,很无奈,又不能说什么。 入冬后的某人,不仅食欲不振,还格外的“乖”。 活动的范围仅限于主屋。 青墨不知道这些,开口说: “本想带几样可口的饭菜孝敬殿主,可是,说也奇怪,以暮雪城为圆心,临近的几座城里,竟都没有云上端的踪迹。” 纪梵音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说: “你怎么还在这儿。” “殿主……看在属下今天没戴面具的份儿上,您就别为难我了。” “哎这话从何说起呢。”纪梵音小手一挥,撇清干系:“我现在可是只贪图我家尘尘的美色,你别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青墨嘴角抽搐了几下,满眼的无语: “……殿主,你这么说,就是不给属下活路了。” 纪梵音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玩笑道: “我也惜命。我给你活路,谁跟我活路啊。” 青墨暗暗咬紧牙,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 “殿主,给句痛快话。” 纪梵音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在七非殿,也只有青墨和朱雀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青墨君呐你这是在持靓行凶。” 青墨瞪着她,又憋屈,又无可奈何。 纪梵音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忍不住逗弄他几句: “你手里拿的不会是包思慕的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