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松开他的手臂，冻得发紫的小手背到身后，拧眉看着庭院，说下去： “以后……尤其是在冬天，别老跟我吵架，我又不是讲道理的人，不是每次都会拉住你。” 她难得挽留，更难得和他说了这几句，青宇玄在她身边待久了，也略微懂了一点适可而止的道理，叹气道： “就你这脾气，也就跟我……我和清尘大哥能忍得住。” 纪梵音笑了笑： “是是玄爷您辛苦了。” 明知她是玩笑的口吻，一声“玄爷”，还是让青宇玄红了脸： “算了吧，在你面前我算哪个级别的爷，你别老提醒我的身份，在你这里，我就是我，你最初认识的那个我，你……你还是如常叫我好了。” “玄……笨笨？” 青宇玄低垂下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纪梵音见他口气松软，上扬的嘴角藏着笑，心里不由感慨了一声：这人也太好哄了！ 感慨归感慨，在冰天雪地的夜里，她还真不想再和他起冲突。 “忘了问你，缪星宇死掉了吗？” “他？”青宇玄撇了一下嘴角，不大高兴的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那种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喘着，绝对不会放弃苟活下去的机会。” “人没事了？” 青宇玄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听说现在还昏迷着。不过，以我的了解，他死不了的。他那种人，哼，不祸害别人就成了，别人还能害得了他？” 那种人。 纪梵音从青宇玄的嘴里，已经听了太多次这三个字眼，反而引起的她的好奇。 她很少看见他对一个人的厌恶表露的如此明显，不由得问道： “他惹过你？” 青宇玄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倒是敢惹我！” 顿了顿，青宇玄缓了语气，慢慢的解释道： “当今女皇虽是个好脾气，可这么多年，能长久地陪伴在她身边的，也只有缪星宇一人。只说他能做到的这一点，就能证明他是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是聪明人，就不会惹我。所以，一直以来，在我面前的他大多时候都是弯着腰的恭顺模样。” 纪梵音问： “在别人面前的他呢？” 青宇玄沉吟片刻，说道： “在摄政王面前，他只有跪地听训的份儿，在后宫的那些侍郎男宠跟前，他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不会刻意的拉拢谁，也不会自持身份特别的针对谁。对宫奴，他态度就更好了，我记得有一次，有个宫奴也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把恰好走到拐角的他撞进了湖里，缪星宇不通水性，险些做了个淹死鬼，他不仅没怪罪，还出面恳求女皇饶恕了那个莽撞的宫奴。” 纪梵音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他倒是个占了四德的人呐。” “四德？” “温和，善良，恭敬，忍让。”纪梵音打趣道：“他要再是个节俭的人，可就是个集齐了五种美德的人呢这样美好的人，你怎么就瞧不上了？” 青宇玄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纪梵音，你这张嘴真的是……能把人活活气死，也能把死人活活笑诈尸。不对，你这嘴不是嘴，是软刀子，一刀一个准，刀刀柔软，刀刀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