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尘的脸颊默默升温,犹豫了。 纪梵音两手拽住他的袖角,灵动的大眼期待的望着他: “尘尘……难道你就不想吗?” 她态度坚定,意图明确。水清尘心生疑惑,沉黑的眼睛莫名的看着她。 其实,不管两个人有没有发生什么,都不能改变她是他的妻的身份。 谁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担心什么? 她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热衷这件事?? “尘尘……”纪梵音的脸越来越黑,无语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这种事情晃神,比我打架输了,还让我感到受挫一百倍。”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极不满足的抱怨:“你不能每次都敷衍我啊。你这态度……让我觉得,我大概是上辈子踢了霉神,这辈子才会撞见你这么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啧啧啧……越说越感觉自己可怜起了。” 她嘴上说的可怜兮兮,眼瞳里却漾着狡黠的暗光。水清尘知道她是故意在卖惨,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唉,小音呐,这世上不容易的人有太多太多,你就别再拉低可怜的门槛,增添他们的不幸了。” 知道自己骗不过他,纪梵音放弃了扮可怜,吐了吐舌,道: “我才不管世人如何,我就问你,管不管我的死活。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唉……唉,我不当尼姑,真不当。我不会放弃的。” 水清尘黑眸湛湛,笑意浓浓。他想,如果她今后能把所有的企图心,都专注的用在他的身上,好像也不错。 数月后。 雁雪国。 银灰色的云压在暮雪城的上空。 冬风凛冽,寒流滚滚。 今年的初雪,在寒风中飞飞扬扬。 城中往东百里处——皇家寺院内,没有融化的积雪铺了一地。 缪星宇踩着白茫茫的雪,和往常一样,慢步进入女皇居住的庭院。 他身上穿着墨色的衣袍,腰系玉佩,姿态娴雅,脸上却挂着一丝风流少年的佻达。 “殿下。” 到了廊下,他抬手,轻轻叩门三声,往后退开一步,面朝紧闭的房门,再次开口: “殿下,归期已到,是时候启程回宫了。” 雁雪国众人皆知,从十年前开始,女皇每年都会抽出三个月的时间,到皇家寺院清修。 但,唯有常伴女皇左右的缪星宇知道,除了外出清修的时间之外,余下的九个月,女皇也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礼佛——宫里专门修建了佛圣寺。 女皇即便回宫,也只住在那里。 吱—— 门开了。 女皇——青宇望舒,从里面走了出来。 年少时的刚烈和韧性,随着上一任女皇的离去,从青宇望舒的眉宇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微风吹过的平静,是岁月黏上去的从容。 不过,她毕竟是一国之君,礼佛十年,也磨灭不掉她与生俱来的皇家贵气,和身为女皇该持有的威仪。 “殿下,下雪了。初雪兆丰年,乃是祥瑞之兆。”缪星宇的脸上露出忠诚的微笑,眼里的笑意像即将燃烬的烛火,依稀残喘着余光: 青宇望舒从他面前经过,停在台阶之上。 她仰望着天际飘下的雪花,轻声说: “是初雪啊。” 缪星宇走到她身侧,低声答: “回殿下,是初雪。今年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