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轻轻点头,面上浮起了微笑: “本以为这一趟又是一次无趣的旅途。” 秦臻低垂下眼眸,感慨道: “许多年了,属下没再见到爷像方才那样笑了。 商陆眼中露出怀念的情愫,低声道: “那小姑娘对我说,她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她眼睛闪动着的光芒,我在许多个年前也曾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过。” 秦臻听得心尖儿发颤,难掩悲伤的喊了一声: “爷……” 到了马车旁,商陆回头望了一眼纪梵音消失的方向: “秦臻,如果她的心上人,令她伤心,令她难过,令她眼中的光像我一样消失了,我或许该帮她一把,帮她出气,帮她……杀了那个负心汉。” “爷?!”秦臻有些意外的抬头。 商陆墨亮的眼眸染上些许笑意,淡淡的,并不真切: “玩笑话而已,走吧。” 商陆弯腰进了车厢。 真的是玩笑话吗? 未必。 跟随了他将近三十几年的秦臻很清楚这一点。 车厢里。 商陆背脊放松,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的那份柔和慢慢消失不见,微垂的眼眸里被冷静覆盖,薄唇轻抿着,看不出半点情绪。 “秦臻。”他突然出声,问了一句:“中元节快到了吧?” 骑马跟在一侧的秦臻闻声脸色大变,四十几岁的壮汉一瞬间眼眶变红了,到底还是不忍心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哀求的喊了一声: “爷……” “听人说,此地的庙宇很灵验,我一路虔诚到了那里。老和尚告诉我,只要用心祈求,心之所念便能重新回到我的身旁。我没告诉他,我心中所念的,不在此间。” 轻描淡写的语气,轻轻哼笑,顺着随风飘动的车帘传出。 秦臻听得心中生出无可名状的隐痛。 自主人幼年起,他便跟随在左右。 他见证了曾经两小无猜的姻缘何其深情缱绻。 他见证了独留下的那一人,在每年的中元节,一次次经受痛苦的撕扯。 从不相信鬼神的人,在佛前虔诚,在床头挂上招魂的风铃,在河畔年年送出渡魂的莲灯。 秦臻嘴角扯动出一抹僵硬的笑,哑声道: “爷,中元节正是两日后,不如我们找个安静之所,待中元节过后,再启程返回。” 闹市区。 阮霁月一脸意外的看着对面走来的人。 纪梵音白皙的小脸上也染上了重逢的笑意。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 隔着人群,纪梵音笑着挥手。 两人走近后,刚要寒暄,四五个执剑的男人迅速的把她们包围住。 纪梵音细眉轻轻一挑,饶有兴味的哼笑一声,唇瓣微启,正要开口,阮霁月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在纪梵音惊愕的目光中,阮霁月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把她护在后面。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与她无关,放她走。此处是闹市,在这里动手必会惊动官府的人。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劝你们换个地方再动手。”阮霁月眼中坚定的说道。 纪梵音用神奇的眼光上下打量阮霁月: “喂喂……”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话还未说出,持剑的男子思量过后,压低声音道: “别想耍花招!你以为我会蠢到放她去官府求助。不许声张,不许有多余的举动,跟我们走!” 纪梵音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是非,颇为无奈的笑着摇头: “喂喂……” 你把我当成她的什么人了? 要杀人,还是不要带上我,更好一点吧? 纪梵音从阮霁月的身后举起手,想要表达的欲、、望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