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慢慢起身,凝望着绵延的山脉,道: “凡人跪我是神明,你是凡人?可要跪我?” 冷鸿儒薄唇微抿,并未把他的挑衅看在眼里,言语冷酷,道: “凤逍遥不在她身边,这一局就无法开始。” 呼啸的山风勾勒出他过分清瘦的身躯,白袍人抬手扶了一下面具,没什么感情的说道: “控制凤逍遥是最简单的事,只要我想,长在他身上的那双腿便不再是他的。在黄山寺不也如此,像个呆瓜一样,一路狂奔向邱水城,直到撞见她,我下在他身上的符咒才会消失。” 白袍人下巴一扬,斜了冷鸿儒一眼: “你说,相同的手法用在枭的身上,会不会更有趣儿?” 冷鸿儒冷眉轻皱: “你想寻死?” 白袍人思量了一会儿,道: “我不够资格做水清尘的对手?” 冷鸿儒眉睫轻眨,冷漠的说: “错了。” 白袍人瞪着大眼歪头看他,好奇的问道: “我哪里错了?” 冷鸿儒抬眸看他,语有深意的说道: “自己想。” 白袍人不解的眨眨眼,片刻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失望的说道: “知道你护犊,没想到你这么护她,连玩笑都不许捎带上她。放心,有你在,我万不敢动她。” 冷鸿儒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目光沉静而冰冷,道: “她是我的乐趣。” 面对他眼中的寒霜,白袍人只好连声附和: “嗯嗯嗯,你的,你的!你的重点,我听明白了。” 冷鸿儒眸色又冷又深,沉默了片刻,没有反驳,只道: “这一局该开始了。” 白袍人眼中的笑意顿时一凝,慢慢露出令人胆寒的狠戾: “谎言筑起的城堡,经不得轻轻一碰,黄粱梦醒,富贵烟消,崩溃瓦解。这一切也该开始了。” 同一刻。 远在千里之外的飞龙城内。 此地的云上端开的酒馆分店坐立在湖水十分澄澈的临月湖上。 景色极佳,消费极贵,门槛极高,是一众达官贵人最爱登高饮酒比拼财富与名望的所在。 为了成为此处的座上宾,阮霁月忍住割肉的疼痛感一掷千金,又等待了整整五日之久,才得到一个名额。 登上精致绝美的画舫抵达湖心岛,走在岛上的每一步,看到的每一处风景,她在心里都在默念: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波盈盈,一步一景,精致绝伦,精致……精致……好贵! 可为了找那个最懂得享受、最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她也只能如此了。 阮霁月正满腹感慨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前方的八角亭传来。 “苍烈,你告诉他,我要喝酒!我就要封仙酒!我不要这劳什子的见鬼的清茶!” 不一会儿,一道低沉且温柔,吸引着人想靠近的声音响起。 “苍烈,你告诉她,酿封仙酒的师傅岁数大了,明日便要告老还乡。” 少女娇嗔声又起: “好你个水清尘!你……苍烈!你告诉他,如果酿酒师走了,我就我就……我就砸了云上端!” 阮霁月站在树荫里,眉头抖了抖。 砸了云上端?那得赔多少钱啊?! 那少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阵,才道: “谁让你开那么多云上端的分店的!你就是诚心的想累死我!” 阮霁月膝盖一软,表情瞬间扭曲了,手里的画卷啪嗒掉在地上,往前滚了几米,撞上灯亭,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