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寻远紧张又害怕的表情惹得水清尘眼里又有了笑意,道: “你们几个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你们觉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以为我看到的,都是她为了哄骗我才刻意做出的假象,可是,寻远,除了我,在何时,在何人面前,她也如此费心费力的扮乖哄骗过?” “这……” 乐寻远仔细的想想,好像……还真没有。 水清尘道: “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哪怕疼得身体哆嗦,她也能不痛不痒的冲你笑。是因为她的痛觉神经反应很迟钝?当然不是。” 心,疼了。水清尘深吸一口气,才说下去: “是她喊疼了,也得不到回应和疼惜。久而久之,疼了也不疼,痛了也能忍受,再久一些,眼泪也能成为她扮演的道具。再后来,她习惯切换各种各样的面具戴在脸上,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进了寺庙,她也能像模像样的说一声‘阿弥陀佛’。” 水清尘垂下目光,轻声道: “惯会演戏的人,更会透察人心。” 乐寻远神情复杂,他觉得他错了,错的离谱,他家阎皇这哪儿是在宠人啊,这根本就是情人眼里放圣光啊! 水清尘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深邃的眼眸极尽温柔: “她读懂了我的心,才不舍得离开,才心甘情愿的在我跟前扮乖。她那个人啊,呵若非真心的喜欢,就是天塌地陷、惨死眼前,她也能视若无睹的走开。” 乐寻远听得心惊,听得发愁: “说来说去,您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她呗,就算她杀人掠货,您也能替她想出一百个合理的理由。唉,愁死个人!反正我们几个加起来也说不过您一个人。干脆这样,我们就拿今天的事儿来打赌。” 水清尘轻轻挑眉,看过去: “逢赌必输,又嗜赌成性,寻远,你没得救了。” 乐寻远“哈”的一声,仰头豪笑,自信满满的说: “这一次我赢定了!” 乐寻远神色兴奋的说: “如果小霸王杀了纪文礼,这就表示她没能看懂阎皇的心,阎皇您也看错了她!” 水清尘: “如果你输了?” 乐寻远答得从容: “我不可能输!如果我输了,唔……对前段时间属下在铁匠铺卧底时不是发现有一批武器被秘密的送入雁雪国了嘛,如果属下输了,属下毛遂自荐前往雁雪国摄政王的府上做卧底!” 世人皆知,雁雪国的摄政王有个“癖好”,他宫外府上的奴仆全部都是哑巴。 对于爱说话且憋不住话的乐寻远来说,当个哑巴,这可比什么惩罚都残忍。 水清尘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悠悠的笑着: “唉,人心呐可经不起试探。” 乐寻远笑咧咧道: “阎皇也知道自己会输啊。所以说呀,阎皇,您可长点防备心吧。您身份毕竟不同,喜欢可以,但喜欢到失了理智,这绝非是一件好的事。” 水清尘嗤笑一声,微微的摇头: “那怎样才算是一件好事?” 乐寻远闻言愣住,茫然的看着他。 水清尘神色平淡地说道: “凡权重望崇者,最做不到的是敞开这里。” 他把手按在心口。 水清尘: “为一人动心,这对我们几人来说,确实算不得是一件好的事。” 水清尘: “魔皇有句话说的很有意思,他说,掌握生杀赏罚大权数十年,直到遇见一个让他感受到心在跳动的女人,他才开始领悟生命之轻之重。” 讽刺的是,那时的魔皇嗜杀成性。 远离纪妙竹,是魔皇这辈子尝试做过的唯一的善。 结果,他舍不得靠近的人,竟被那群贪婪的蝼蚁啃噬伤害。 魔皇表示:这辈子就干过一件违背本心的事,却害得她被尔等蝼蚁折磨的遍体鳞伤! 阎皇表示:综上所述,与其让别人糟、蹋,还不如自己糟……咳,还不如自己紧紧握住,不给别人耍手段的机会。 雁雪国摄政王表示:综上所述,我(耍手段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