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鸿儒: “当年,默罂粟在生下枭九缔后,便动身离开了魔刹海域。 在你没有出现之前,默九缔亲情寡淡,他不亲近枭流萤,亦不与魔皇亲近。 唯一可以出现在他身旁三米之内的人,是默罂粟留下的一名女仆。 枭九缔三岁时,以极端的手段,杀了女仆,初次显露出薄情嗜血的一面。 已经没有价值的人,不需要留在身边。 只有你是例外。 这份例外,能持续多久,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冷漠地看着纪梵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因为,早晚有一天,你体内继承的魔皇血脉也会‘苏醒’。 按照魔皇的计算,你应该会像三岁的枭九缔一样,做出令他满意的举动。 很可惜。 你没有。 水清尘身份特殊,纵使后悔了,魔皇也无可奈何。 但分开你们,他做得到的。 现在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其一,让戮黎完成她的使命,让纪府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帮你说服魔皇,你可以如愿以偿,继续留在水清尘的身边。 但如此以来,今晚已经令魔皇和我同感失望的你,也将成为水清尘和纪妙竹的失望。 其二,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我会从戮黎的手中,帮你救走包思慕和纪家夫妇。 如此,水清尘对你的期许,你做到的。 包思慕和纪家夫妇安全了。 而你,要同我一起回到七非殿,此生,再不见水清尘。” “我……”纪梵音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上。 心跳,汗出。 冷鸿儒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他的眼瞳,映出她惨白的脸蛋,还有她眼里的捂住和挣扎。 “小音,你见过水清尘,你见过度众生的阎皇佛修吗? 他见过你撒娇的样子,也见过你手染亲人鲜血的样子吗? 今晚,你已经令魔皇和我感到失望。 你舍得让水清尘也对你失望吗? 你听,骨笛声已漫出杀意。 包思慕他们的命,此刻就握在你手里。 你可以考虑到日出的时候,但他们,等不起。” 纪梵音站在昏暗的月色里。 她苍白的脸色上,没有透出过多的情绪,这是如久天长才学会的隐藏情绪的习惯。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中撕心裂肺的绞痛。 一想到包思慕出了事,水清尘会对她露出的失望眼神,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心口一阵窒息,一阵冷意。 一想到包思慕活着,而她却要离开水清尘的身边,她的胸口就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她不自觉的握紧颤抖的双手,想要掀开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石头,也想亲手掐住包思慕的脖子。 体内的血液,好似被一把火点燃了。 它们在沸腾,也因水清尘在拼命的压抑着。 良久之后,纪梵音松开了双手,双唇微微抿动,露出一抹极冷极淡的笑。 原来冷鸿儒一直在担心的,是她会受到水清尘的影响。 如此,被他再一次刺痛的她,能否稍稍也让他感到疼痛呢? 纪梵音慢慢的抬起头,眼中加深的笑意透着残酷: “这是命令。” 并不严厉的语调,却似一把涂了毒的刀,狠狠的插在冷鸿儒的心头。 月下,她微微歪头,眼瞳里倒影出冷鸿儒的脸,和他渐渐变得阴鸷的双眸。 她又说: “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