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蝉衣默然沉思片刻,问道: “我想不出来。” 纪梵音幽幽的看着暮蝉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回答道: “纪老想尽办法把闹鬼一事压下去,也不准李海洋追查下去,是因为纪老心知肚明,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可包思慕不知道,她一心一意想要证明自己,也想为纪府和善刀盟出一份力。 所以,她背着纪老,几次带李海洋进入纪府,为了尽快的查明真相,包思慕更是背着纪老,偷偷的把纪府的族谱弄出来给李海洋,这才证实了纪妙竹的身份。 而纪妙竹是查明薄清歌之死的导火线,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包思慕助推了案情的进展。” “所以……包思慕会以为……”暮蝉衣微微一震,不忍再继续说下去,问道:“那郑先生和包盟主现在是去?” 纪梵音平静的说道: “幽禁纪府、善刀盟,捉拿纪倩影归案。” 暮蝉衣又问: “君后……” 纪梵音道: “算着时间,李慕白此刻已经带人到了君后的寝殿了。” 暮蝉衣张嘴,想说,事情的进展不免太顺利了。 字眼还未说出,暮蝉衣就把话咽了回去。 顺利吗…… 不。 和顺利无关。 从永昌镖局的灭门惨案开始,今日发生的一切,便已然注定了。 廖三失去了永昌镖局这个藏身住所,身无分文,无处投宿,便会铤而走险潜入纪府,向纪倩影伸手要钱。 而纪老的寿宴上,包思慕的中毒事件,才会引自己以神医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再往前推算,或许,从纪梵音拿出纪妙竹的画像交于自己模仿开始,于无形之中,所有人都成了纪梵音手中的棋子。 在人前做了十几年恩爱夫妻的包盟主和纪倩影,因为自己的出现,开始了争吵,开始有了嫌隙。 堂堂君王李炎也是在看见自己后,才重新拾起了当年失去挚爱的痛和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身上带着纪妙竹的一丝影子。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便已经可以影响到爱纪妙竹如痴如梦的两个男人。 而这一点,只怕也在纪梵音的计划之中。 那么,再往前呢? 她们离开七非殿的理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火萤金石,被邵小贱偷取的火萤金石。 对! 火萤金石。 暮蝉衣忽然记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忘记寻找火萤金石。 暮蝉衣指尖发寒,心里也发寒,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她沙哑的开口: “主人你……” 思绪万千且混乱不堪,她一时竟然不知该从何问起。 只觉得…… 眼前小巧的人儿,比谁都可怕,比谁都恐怖。 到最后,她几乎是认命了,开口: “主人,需要我做什么?” 纪梵音黑漆漆的大眼眨巴眨巴,从暮蝉衣的眼里看到了久违的恐惧,可是她要做的事还没做、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暮蝉衣在怕什么? 想不明白,纪梵音索性也不去琢磨了,下了一道新的命令: “包毅德以为,妙竹小姐遭遇了那些可怕的事情,怀了身孕。李炎不晓得那些事,以为是那晚过后,妙竹小姐才有了他的孩子。我要你顶替妙竹小姐的孩子,成为妙竹小姐的孩子。” 暮蝉衣震惊的愣住: “……为什么?” 纪梵音冷笑了一声,抬眸望向远方: “我想知道,等你有了这个身份,站到纪文礼的面前时,纪文礼会用什么眼神看待你,会用什么态度对待你。” 他的眼神,他的态度,再乘以十倍,便是当年她娘亲亲身经历过的。 她要亲眼看一看,再决定该如何好好地“报答”纪家二老。 纪梵音的嘴,骗人的鬼。想听她一句实话,除非……水清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