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轮明月下。 阴暗潮湿的牢中。 黄雷鸣看了一眼今日释放的名单,高声喊道: “廖三!” “哎!大人大人,小的在这里。” 那嘶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黄雷鸣早见怪不怪,敷衍的挥挥手,又喊了几个名字,不耐烦的粗声道: “赶紧滚出来,再犯事儿被爷逮住,可不是交点钱就能担保了事的!都听到没有!” 黄雷鸣忙了一天,困得要死,打哈欠的时候,余光不经意朝一旁看过去。 排在队伍最后面的男人,瘸了一条腿,戴着手铐、脚链,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倒是缠在头上被血迹染得脏兮兮的绷带,唤起了黄雷鸣的记忆。 是他? 廖三? 那个在纪老寿宴上,偷盗珠宝,被纪梵音用墨砚砸破脑袋的盗贼。 黄雷鸣不禁笑出声,握拳放到嘴边,轻咳几下,大跨步走过去,象征性的又训斥了几句,开始放人。 忙完,黄雷鸣换上便装,走出衙门大门口,看见几个小捕快凑在一起说笑,走过去问道: “你们这几个小子,又在嘁嘁喳喳的说什么?” “头儿!”其中一个刚入职的小捕快——林吉欢脱的说道:“我们今天在说廖三呢。” 黄雷鸣挑眉,勾住他的脖子,问: “廖三?他又犯什么混事儿了?” 林吉捧腹笑道: “没有没有,那倒是没有,只是他倒霉呗。上次咱们大行动抓拿那个暮晨的同党,好几个犯人趁着大火都逃掉了,就这个廖三倒霉,逃到半路,被不明来路的勇士一脚踹断一条腿、扔回牢里。哈哈哈哈……” 另一个捕快笑哈哈的接腔: “被人用墨砚砸进监牢的,他也是头一个。” 林吉越说越兴奋: “对对,还有一次,谁把老鼠药误放进他的碗里,他那个吐的啊……差点死掉。” 黄雷鸣笑骂道: “看你们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赖好也是一条人命。都赶紧回家,哪儿远滚哪儿去,别让家里人等急了。我先撤了,不然又该听你们嫂子念叨了。” 闻声,捕快们七嘴八舌的开始打趣。 “头儿啊,你啥时候才能翻身当家做主啊。” “头儿你简直丢咱们男人的脸。” “嫂子再念叨,你一巴掌上去,看她还敢不敢……” 黄雷鸣脸色微沉,眼中已露出不悦之意,但心里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出声警告: “过了过了啊,说什么荤话,都给我滚蛋。” 一脚踹一个,黄雷鸣把人全部踹下台阶。 离开衙门,黄雷鸣慢步走在街道,职业病作祟,他一路巡视,一路警惕,快到家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他一脚踹地飞上屋顶,赶至两条街外的窄巷。 只见,刚出监狱获得自由的廖三,腹部被人捅了一刀,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一边逃,一边呼救。 两个黑衣男子手持大刀,追上后,左右各一刀,砍在廖三手臂和右腿外侧。 廖三本就瘸了一条腿,还没好利索,摔倒后,拼了命的往前爬: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