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红衣胜血,傲世而立,一袭长发临风飘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过冷硬的面具,凛然生威。 李慕白当即心生警惕,此人气质非凡,又是女子,难道……是七非殿中毕芳堂的那位堂主——医邪灵希?她身旁跟着的,又是哪个堂的堂主?! 纪梵音怀里抱着两坛刚取出的美酒,右手拽住冷鸿儒的袖角,轻轻往下扯了一下,又松开。 今天是她的生辰,至少在今夜,她想维持住好心情。 冷鸿儒没有迟疑,凝结指尖的剑气瞬间收起。 纪梵音轻轻抬眸,视线落到李慕白身上,一眼就看出他眼里未平的余惊。 想了想,她歪歪头,扮乖,挤出一个笑: “嘿嘿……” 这抹笑,到李慕白的眼里,自动分析为阴冷、邪魅、示威、轻蔑,原本惨白的脸色,不由一沉,变得铁青。 纪梵音愣了一下,手指挠了挠脸上的面具,心生诧异:咦?难道是脸上戴的面具太恐怖,大大折扣了她可爱、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笑容??? 匪夷所思的眨巴眨巴眼睛,纪梵音迈着闲散的步子,朝小山坡的走,想去解除误会。 “唰——” “唰——” “唰——” 御林军齐齐拔剑,冲出竹林间,排成三四排,站立坡顶,完全是拼死一搏的气势! 纪梵音被迫站住,恍然大悟: “啊……” 她明白过来,立马扬了扬小手:“我……” “噌——” “噌——” 弓箭手整齐合一,拉起弓弦,箭头对准她。 冷鸿儒清冽的黑眸闪过一丝冷嘲,当他以为纪梵音会出手给予教训时,却看见纪梵音往后退了一步,放下一坛她惦记了整整两年、她最爱喝的酒。 纪梵音放下酒坛后,纤细的手腕轻轻一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迈着散漫的步子,慢悠悠的走开。 冷鸿儒薄薄的唇瓣轻抿,冷冷的目光从地上的酒坛一晃而过,两人一前一后,身影消失在县城敞开的大门口。 李慕白额上的薄汗,顺着脸庞滑落,紧绷的神经松懈的一瞬间,看见了山坡下的酒坛。 同一刻。 二十里外。 本该热闹无比的栖霞城,却因为全城戒严,街道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盏喜庆的花灯。 不过,朝廷虽然下了宵禁令,禁止了夜间的一切活动,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云上端。 今夜,依旧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四楼,金字号厢房内。 不同于楼下的热闹,安静地听不到一丝声响。 水清尘一袭脱尘的藏青色华服,端坐如松,静静的坐在桌旁,闭眼假寐,专心的等待着。 直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鬼奴一边绕过门口巨大的金丝楠木座屏,一边激动万分的说道: “阔气!牛掰!我想都不敢想的‘无法无天’,他七非殿居然、居然,嘿!就那么猖狂的玩疯了?!还堂而皇之的选在了天子脚下,就在栖霞城最邻近的地方,不得了,不得了喽厉害,佩服!绝了!” 水清尘睁开双眼,抬起修长的手指,按住额头,长长的睫毛往下半垂,挡住眼中的情绪,温声低语: “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