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戳了戳水清尘的胸膛，吃味儿道： “才怪！你一开始认定的人不是包思慕吗？” 水清尘汗颜： “不是……她。” 纪梵音立马来了精神，回头，眯了眯眼睛，盯住水清尘： “今晚之约，紫藤花架下，你赴约了吗？” 水清尘一脸挫败的扶额。 她那是什么表情。 像在捉奸。 水清尘没好气的朝她横一眼： “凤弟胡诌的话，你也信。” 纪梵音大眼眨巴眨巴： “哎？” 水清尘笑微微的轻声道： “凤弟逗你玩儿呢。” 纪梵音问道： “万一是真的呢？” 水清尘睫毛轻眨，仰头，凝望着月亮，低声说道： “真的还是假的，又与我何干。有句话，你说对了。” “哪句？”纪梵音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星空。 水清尘目光温柔，浅浅笑着： “还记得吗？你说，有个神秘人，他每年都会送很多的东西给你。你还说，他是你的守护神。” 纪梵音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一个恍然，想了起来： “稀世珍宝、衣裳、千奇百怪又新奇的玩意儿，还有许多精致的首饰，我娘亲说，我的守护神，总能知道我的喜好，送给我的东西，全是我喜欢的。 最神奇的是，从我满月开始，一直到我九岁，这些礼物，就从未断过。每年送来的衣裳，神奇般的都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 水清尘唇畔流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意： “所以，从某种定义上，你的守护神，确实养了你十四年。” 他确实把她当成小阎后，养了十四年。 只是，那些东西，阴差阳错，全被火流萤占了。 水清尘在心里暗暗的补充。 纪梵音打了一个哈欠，困倦袭来，她半合双眸，小声嘟囔： “错了，是九年……不是十四年，之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水清尘满眼怜惜的亲亲她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或许，他不知道你离开了呢。 又或许，在之后的五年里，那些礼物，照旧送进了魔宫。 又或许…… 你的守护神，是我呢。” 纪梵音的后背，紧贴着水清尘温热的胸膛，他低沉中透着认真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 虽然他的嗓音，像催眠曲一样冬天，可是，纪梵音还是不给面子大笑出声： “扑哧……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水清尘眉头轻蹙，黑眸静静的看着她，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 纪梵音侧身，抱住水清尘的腰，闭着眼睛，笑着说： “尘尘，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当然，我也希望你是我的守护神，我也希望我们一开始就认识，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你我都知道的，不是吗？”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纪梵音顺口说道： “你要是我的守护神，我就把脑袋砍下了，给你当垫脚石用。” 水清尘薄唇微抿，眼中闪动着一丝危险的光芒，悠悠的说道： “七国八都，普天之下，除了你家魔父，没人有资格能与我同列。 所以，用不着你当垫脚石，我对我现在的高度，很满意。” 纪梵音意外的挑了挑眉，惺忪的睁开眼睛。 她万万没想到，她家尘尘会这么在意守护神的事。 想了想，纪梵音抱住水清尘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一大口，像哄孩子一样，语调软软，说道： “好尘尘，从今往后，我只认你这一个守护神，可好？” 水清尘捏住她的下巴，对她的敷衍态度，很有意见： “假如，我真的是你的守护神呢？” 纪梵音“噗嗤”一声，没憋住，笑了： “你要真是送我九年……” 水清尘纠正她的话： “十四年。” 纪梵音忍俊不禁道： “好好，十四年，尘尘说十四年，就是十四年。 假如尘尘你真是送了我十四年礼物的神秘人，呐从今往后，尘尘你指东边，我决不向西。 这辈子，我都听你的。 若有反悔，只要是尘尘你想得出的惩罚，我都一应接收，落实到底！绝不反悔！” 水清尘笑而不语，神色沉着。 一应接受，落实到底么…… 水清尘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意味深长的说道： “很好。睡吧。” “唔……嗯。”睡意袭来，纪梵音循着温暖，满是眷恋的往水清尘怀里蹭了蹭。 她睡着后，水清尘在院子里又坐了一会儿，摸着她的头发干了，这才抱起纪梵音，走进屋里。 熄了灯，躺床上，纪梵音在睡梦中，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一翻身，趴上水清尘的胸口。 “小音？”水清尘低低的轻唤一声。 没有回应。 水清尘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这时，一只小手，极不规矩的探入他的衣襟。 “小音！”水清尘低声给予警告。 小手不动了。 水清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度合眼。 过了片刻，剑眉止不住的轻轻一抖，他掀开双眸，低头，朝不老实的小家伙看了一眼： “小音……” 小手又不动了。 水清尘唇角微动，有些无语。 又过了一会儿。 小手变本加厉，探入他的内衫。 水清尘腹部的肌肉猛的绷紧，眼底隐隐燃烧起一簇危险的火苗。 他一伸手，抓住缓缓下移的小手，紧接着翻身，手臂撑在她的脑袋两侧，将她压在身下。 借着月色，她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眼睛却是闭着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竟发出含糊不清的窃笑声。 “……”一阵无语。 水清尘苦笑着，躺回床上，将背部朝向她，目光幽深，垂落地上，企图用思考国事，浇灭体内被勾起的火—— 现下，江远的势力，在朝廷中，如日中天。 江远的亲信，在佛府城，不仅组建一支专门拥护江远的佣兵队伍，而且，在地方用暴力欺凌弱小，肆意残害无辜的百姓。 倒是江远的女儿——佛圣国的江后，在这种敏感关口，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圣文麟，甚至不惜与她的父亲江远为敌，也誓要维护她的夫君、她的王。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想。 水清尘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 他闭上眼睛，意识即将消散前夕，身体突然一僵，满眼错愕的在黑暗中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