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心跳声怦怦加速,紧张,又有些期待的仰望着水清尘。 水清尘的心,亦被撩的悸动不已。 她小鹿般转动的眼眸,透着狡黠和兴奋,痴痴的看着自己。 只看着自己。 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充斥在胸膛中。 这种感觉,太复杂,他想,他一辈子都会难以忘记这一刻——她软软且坚定的强调,她娇羞欲滴的眼神,她紧张的抓住他袖子的小举动。 霞光万丈,两人静静对望,缱绻难舍。 浓浓的深情,夹着笑意,在水清尘深邃的眸底,炙热的燃起。 他突然明白了,他等了十四年的,不仅仅只有她,还是两人心意相通的一瞬间。 他,等到了。 他笑得温柔好看,纪梵音也不由的跟着笑。 笑啊笑。 等啊等。 他还是没有说出她期待的表白。 纪梵音抿了抿嘴角,再三犹豫,开口: “尘尘啊,你……” 水清尘一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一个轻轻的吻,带着太久的等待,深情款款的落在她的发丝。 纪梵音愣了愣,熟悉的气息,带着好闻的淡淡莲香,将她包围。 “尘尘?”从他的怀里,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纪梵音忍不住的问:“你还没发誓呢。” 水清尘低垂着脸颊,看着她,嗓音低沉,说道: “你想听?” 纪梵音脸红着点点头: “想听。” 水清尘双眸含着笑意,轻轻的说道: “想听什么?” 纪梵音抓住他胸膛的衣襟,明眸闪烁着迷人的星光: “好听的!” 水清尘沉吟片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好听的,都说过了。” “哪儿有……”纪梵音小声的抱怨。 水清尘提醒道: “你再仔细的想一想。” 纪梵音狐疑的挑眉,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她的脸,变得有些发烫,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她这刺猬般逃避的小动作,惹得水清尘一阵愉悦,忍不住笑出声,大手捧住她的脸,从怀里“挖”了出来: “想起来了?” 纪梵音清澈的眸子,斜睨一旁的窗柩,含糊不清的回答: “唔……嗯。” 水清尘笑着问: “想起什么了?” 纪梵音缓慢的抬起眸子往上移,随着眼帘映入他颠倒众生的笑脸,她被惊艳的双眸越瞪越大,小嘴也跟着微启,七魂丢了三魄,呆呆的说: “我……也是……你的道,不不,你也是我的道。” 她盯得看专注,没有察觉,水清尘幽深的黑眸,在她痴傻的注视下,眸光闪过比烈火更加闪亮的光芒。 “尘尘啊。” 喊了一遍,没听到他的回答,纪梵音提了提音量,又喊: “尘尘!” “唔?”水清尘极其从容的轻眨睫毛:“你说,我在听。” 纪梵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放肆的打量眼前的人,越看,越觉得新奇,越新奇,越觉得稀罕。 渐渐地,眼中的羞涩,褪去,她盯住他的脸,问道: “你真的是阎修?鹿蹄山上的……那个阎修?” 水清尘长臂拦住她的细腰,好整以暇的任她打量: “很失望?” 纪梵音欲言又止,迟迟疑疑的摇头: “就是没有想到。”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挨着,她侧身坐在他腿上,那张英俊沉毅的脸庞近在咫尺。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原本以为,我乃魔皇枭聆之女的来头已经够气派,啧啧啧,没想到,被你完败。” 水清尘浅浅含笑: “你是我此生唯一喜欢上的人,是我即将迎娶过门的妻子,亦是阎皇佛修唯一的妻。所以,你没有输。” 一口气猛地卡在纪梵音的嗓子眼里,脑袋有一瞬息的空白。 他说……什么? 用尽全部力气,倒抽一口气,直到胸腔憋得发麻,她长长的呼气。 “啊……是这么个道理。”她傻兮兮的笑出声:“我是阎后?哈哈哈,我是阎后?那我气派不是更大了?” 水清尘宠溺的笑道: “真聪明。” 纪梵音傻愣愣的笑着,猛地想起一件事,她立马认真的沉下脸: “不对,尘尘,我记得……七国王室可以联姻,但四皇之间,是禁止联姻的。” 水清尘眸光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晃,笑着点头: “不错。” 纪梵音又笑了,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说道: “嘿嘿,不过,我又不是四皇。再说了,魔父早把我驱赶出魔刹海域。外界也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我离开魔宫这么多年,只告诉了尘尘你一个人我的身份,旁人只当我是纪梵音,那我就只做纪梵音。” 水清尘心满意足的点头,温声说道: “无妨。一切,有我在。” 纪梵音笑眯眯的点头: “嗯啊!” 两人安静的相拥了一会儿,纪梵音突然“啊”了一声,腾地一下抬起头,差点撞到水清尘的下巴。 水清尘无奈的低头,看她。 纪梵音笑咧咧的缩了缩脖子,伸手摸着他的下巴,讪讪的笑道: “嘿嘿……差一点,没撞到。尘尘,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拿着一个小锦盒?” 水清尘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精致的小锦盒,递了过去: “你说的是这个吗?” 纪梵音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来。 想起昨晚冷鸿儒的话,纪梵音眉头微微一皱,犯起难来。 她把锦盒放到桌上,打开到一半,尚未看清楚里面的信物是什么,又被她飞快的合上: “算了。” 她抓住锦盒,语调沉静,说道: “这是昨晚阿儒给我的东西。咱们挖个坑,把它埋了吧。” “……好。” 两人来到院子里。 纪梵音把锦盒往水清尘怀里一塞,撸起袖子,拿着铁锹,熟练地挖了一个深坑。 坑挖好了,她接过锦盒,没有一丝留恋和迟疑,扔掷坑里。 水清尘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填坑的小人影,随口问道: “盒子里,装得什么?” 纪梵音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里面装得什么。” 深坑很快就填平了,纪梵音放下铁锹,站上去,用力地踩啊踩,把泥土踩瓷实了,说: “只知道盒子里装得是个信物。” 水清尘: “信物?” 纪梵音耸了耸肩膀,随意的说: “阿儒说,让我明天拿着它,去云上端,见个人。” 水清尘: “……” 水清尘:……那是我亲手编的信物……你当着我的面,把它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