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九缔的表情，僵在脸上。 过了半晌，他的大手，捧起纪梵音的小脸，未置可否的低喃： “第一次见你时，你刚出生，还裹在襁褓里，只用一根手指，就能杀了你。可你，小小的手，抱住我的手指，我当时就在想，谁给你的胆量，敢接近我。 魔父说，你活不了多久。 我不这么觉得。 现在的你，和那时一样，谁给你的胆量，敢触及我的逆鳞。你可知道，洛子妃是我的女人。” 纪梵音顶住压力，笑得轻松： “九哥的女人，不止洛子妃一个人。” 默九缔邪魅一笑： “可她却是我会明媒正娶的人选。” 明知不可能，纪梵音还是多问了一句： “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默九缔仿佛听到了很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 “我见她时，她衣衫破烂，住在冷宫，被一群粗鄙的恶婆子欺负的遍体鳞伤，你跟我谈好看？她瘦骨如柴，哪里好看。” 纪梵音问道：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默九缔捏住纪梵音的下巴，微微扬起，口吻狂妄： “我见她时，她才五岁，是天狸国最不得宠的六公主。你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 五岁…… 那默九缔看上的，确实不是洛子妃的容貌。 纪梵音沉思熟虑一番，沉吟道： “九哥在那时既然已经相中了洛子妃，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到岛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我想，天狸国的君王若是知晓九哥的身份，一定会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九哥。” 默九缔玩味一笑： “她生母是个卑微的小才人，生下她，就死了。 她在冷宫里，被一个嬷嬷养大，连宫女都可以肆意欺凌她。 一夕之间，因为我，天狸国的君后和君王亲自把她从冷宫接出来，住进我打造的绮梦殿，被君王小心的供养着。 如此大的巨大落差，一个人的性格会变得如何。能亲眼见证这个答案，不是比带走她，更有趣吗。” 默九缔垂下凤眸，望向长榻边。 纪梵音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目光触及一摊血，心口顿时一震。 这血……难道是……洛子妃的？ 她，来晚了。 默九缔颇有兴味的看了纪梵音一眼，说道： “她没让我失望。我现在有些舍不得杀她了，那么，她维护的那个野男人，也得死。” 气氛，严肃又紧张。 纪梵音眼角却抽搐了几下。 野男人…… 指的不会是凤笨笨吧。 纪梵音听得心头恶寒，翻个一个大大的白眼，扬声道： “九哥，凤笨笨就是个傻子，不值得你动手。他根本不值得九哥你认真对待，看在我的面子上，九哥，你就饶了……” 默九缔打断她的话： “你维护的不相干的人，越来越多了。小狼崽，九哥不喜欢你为了不重要的人，忤逆我的决定。” 纪梵音眼中的笑，微微凝结。 默九缔的大手，带着炙热的温度，落在她的头顶，略加用力，拍了三下，说道： “九哥养的是一匹狼，不是一只小绵羊。你要知道，我也好，冷鸿儒也好，你越为不相干的人求情，只会让我更加确定，这些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