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像傅清衍这样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肯定是幻听。 就在沈南枝松口气时,傅清衍又强调了一遍,“真的疼。” 沈南枝:“……” 沈南枝一时之间,尴尬的双手不知往何处放。 她根本不敢去直视傅清衍的眼睛,低着头,须臾,试探着问:“要不现在我陪你去医院,照个ct?” 她的力气,应该不至于把人脑袋打坏吧…… 沈南枝的心虚,傅清衍尽收眼底。 他忍着笑意,发动引擎。 “不用。” “刚刚我叫了你好几遍,你没反应我才过来帮你系安全带。” 傅清衍解释了一句,点到为止,没有再戏弄她。 沈南枝如释重负。 至于傅清衍为什么说让她揉揉,可能就是单纯的脑子短路? 沈南枝成功把自己洗脑成功。 冷静下来后,沈南枝蓦然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傅清衍把车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下车去买了碘伏和棉签回来。 车门关上,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沈小姐,手给我。” 静谧的环境里,他的嗓音就像是贴在她耳边轻语,沈南枝的长睫颤动了一下,耳尖迅速爬上一抹绯红。 她从不知道,她竟然会有这么敏感的一天! 她又不是什么纯情小女生……肯定是她受了春梦的影响,分泌了太多内啡肽。 嗯,肯定是这样。 奇怪的源头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沈南枝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傅先生,这点伤不碍事,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沈南枝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娇气的人。 小时候在纪家,犯了错经常会被打,最严重的一次,是纪母失手将她推下台阶,在医院整整住了三个月才出院。 她庆幸自己不是什么疤痕体质。 不然照纪家这么折腾,她身上恐怕全是旧伤的痕迹。 沈南枝低着头,乌黑的发散落下来,遮挡住她精致的侧颜。 顷刻间,车里暧昧的氛围消失得干干净净。 傅清衍微敛眸色,不动声色的问:“你在陆宴州面前,也是这么逞强?” 随着这句话落,沈南枝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紧跟着一沉。 半晌,她讥诮的勾了下唇,“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独立要强的女人吗?” 和陆宴州刚在一起时,她连拧瓶盖都要让陆宴州亲自做。 又作又矫情。 她甚至还问过陆宴州,得到的是对方宠溺的摸头杀。 ——“枝枝,我喜欢你事事都依赖我的样子,别管他们说的话,我的女人我来宠。” 这句话对恋爱脑来讲,是绝杀。 沈南枝享受着陆宴州对她的好,可后来,事态变了。 陆宴州开始对她不耐烦,让她小事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了再去找他。 这个落差感让当初的她难受了很久很久。 现在清醒的回溯过去,不就是爱意消散的表现吗? 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非得要用不耐烦的态度去伤害她。 “没能力的人才会去要求伴侣是什么样,陆宴州配不上你。” 傅清衍低沉的嗓音让沈南枝一怔,接着,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 和陆宴州在一起的这七年,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配不上陆宴州,是她在高攀。 今天,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相反的答案。 沈南枝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傅清衍细心的递给她一张纸巾,打开车门,“我下去抽根烟。” 他把空间留给了沈南枝。 沈南枝的性格要强,脆弱的一面想必不想让别人看见。 如果傅清衍有合适的身份,他必不会选择让沈南枝自己一个人消化负面情绪。 没有关系的越界行为,会败好感。 他有的是耐心。 外面夜色漆黑。 傅清衍背对着车窗,慵懒的半倚着车头,指间一点猩红闪烁。 从知道沈南枝是他外甥未婚妻那晚,傅清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了一整晚的烟,而后才决定戒烟。 烟太呛,且伤身。 今天只是为了让沈南枝无压力的一个借口罢了。 一根烟燃尽,傅清衍将烟头捻灭,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重新回到车上,沈南枝已经处理好了情绪。 她侧着身,认真的和傅清衍道谢,“傅先生,谢谢你。” 傅清衍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他默默记下这件事,想着等以后有身份了,再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车到了沈南枝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刚要开门。 傅清衍把车门锁了。 沈南枝不解的回头,“傅先生?” 傅清衍指了指自己的手背,“上药。” 沈南枝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想着对方可能有什么强迫症,她简单处理了一下。 弄完,还特地给傅清衍看了一眼。 “这样可以了吗?傅先生。” 傅清衍嗯了一声,将锁打开。 副驾的车窗摇下。 沈南枝站在外面,弯腰和他道谢,并且叮嘱他开车路上小心,到家报个平安。 傅清衍压下上扬的唇角,冷淡的点了下头。 他清冽着嗓子,道:“晚安,沈小姐。” 之前都是在微信上和她说晚安,乍一面对面,沈南枝被打的措手不及。 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 傅清衍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目看着她,很有耐心的在等她的回答。 沈南枝感觉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她故作冷静,硬着头皮也说了句‘晚安。’ 傅清衍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光,他看着沈南枝走进单元楼,直到她所住的楼层灯亮,才驱车离开。 到家后,傅清衍给秦翊桐打了个电话。 对面的背景声嘈杂,有人说话喝彩的声音,也有凛冽的风声。 “傅哥,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我正在看比赛呢。” 傅清衍猜到了。 他一边解衬衣的扣子,一边说:“陆宴州的事你办的很好,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同样的方法用在纪书臣身上。” 秦翊桐好奇的问了一嘴,傅清衍没说。 刚要摁断电话,秦翊桐却突然贱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傅哥,我刚刚听到了一件很炸裂的事情。” 傅清衍没兴趣,果断掐了电话。 岂料,秦翊桐又打了回来。 这次一接听,秦翊桐就迫不及待的说:“是关于沈南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