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剪彩的那天很热闹。 有前期和万民堂合作以及小摊时期打下的客户基础,新店周围人头攒动、热热络络围了一圈。 绯云坡邻里的商户还送了开业礼,人情世故啊人情世故。 那晚魈灵通海螺的那头传来了淡淡的应答,以及无尽的海浪声,让人枕着涛声入眠。 休息得格外好呢。 虽有应答,我却不敢想大圣一定会来,毕竟是人多的地方。 “在看什么呢?”行秋少爷搭上我的肩,顺着我在人群中游移的视线左看右看, “除了我们二个,你还邀请了其他朋友来一起剪彩?” “你说话就说话。”重云在一旁抱着手臂道。 行秋笑而不言,给了一个【你想搭也可以搭】的眼神。 “咔呀咔呀。” “咦?谁在扒拉我。”明明小方士正无语凝噎中没有动手,行秋疑惑地低头,只见一只像长棍面包一样的小胖手。 “不可以漏算锅巴!” 香菱佯作气鼓鼓状把敦实的炉灶之魔神一把抱起来,好让锅巴的小短手也能顺利碰上剪彩的剪刀。 日光将飞云商会友情赠送的剪彩用缎带染得熠熠流彩。 “时刻正好。”小方士提醒道。 我回过神:“来,一起!” 就如璃月所有新店开业的那般,彩绸断、生意兴、鞭炮鸣,掌声雷动而人群喧笑。 有人喊着“打折!打折!” 有人捂住耳朵笑着躲避着鞭炮的响动与四散的红纸屑。 有人譬如钟离先生,将将来到现场,负手身后,隔着涌动的人群与欢庆笑闹递与我一个“恭喜开业”的浅笑。 恍惚天边似有鹏鸟清鸣。 我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少年仙人熟悉的身影在高高楼阁檐瓦之上隐去一角,遥遥对我点了点头。 那身形很快又在风中散去了。 若是被寻常人不着意瞧到,定以为刚刚高楼屋檐上一闪而逝的身影是自己昨晚睡懵了的眼花后遗症; 我却知道刚刚的一切绝非幻影。 魈他还是来了呀,真好。 我还是小瞧了开业折扣日的客流,幸好有二位哦不,四位,四位小伙伴的帮忙。 难得见行秋少爷穿小围裙忙前忙后,真应该借台留影机纪念下来呀。 同样穿着小花边围裙的锅巴很是憨态可爱,来店里的小姐姐多,人来人往的,锅巴的圆头圆脑都要被撸秃噜毛了。 正可谓【摸摸小熊头,万事不用愁】 香菱爱怜地叹了口气对这位亲密伙伴道:“哎,太受欢迎也是很苦恼的呢。明天你还是回去帮老爹吧。” 时刻注重修行的重云在此时就显示出他非凡的核心平衡力来,一手端两个杯盘,每只手臂和身体之间还能夹一个,一人更比六人强! “吾友!看来你在这行也很有前途呀!来,多锻炼锻炼——” 行秋小狐狸边说边往重云脑袋上又搁了一盘。 重云刚想说:“你够唔!”,话没说完嘴里就又被塞了一个杯盘,只能仓促叼住、保持平衡不让盘子上的饮品摔下来。 而店主本人我盘算着,看来只雇两位店员加上自己这个机动人手还是不够啊。 一楼的小店面还是常驻两位店员为宜,二楼的客位区大,两二位人手比较顾得过来场子,楼上的客流量不大时还可以去一楼帮忙,轮休也更好安排。 这么一打算,还得再招二位左右的人手;幸得璃月的人才市场体系很是完备,招人容易得多,且工钱均价还要比蒙德那边便宜一些 嘶,作为老板平心而论,我是开心的;可是作为打工人我不禁叹了叹。 打烊之后和店员以及小伙伴一起吃了庆祝晚餐,我又回到店里关门关窗算我的小账。 杏仁奶苏玉麒麟作为开业当季新品推出的效果比预想得还要好,虽然没打出“仙人也爱喝”的噱头,但是作为能盖过白术大夫所开药方的奇怪苦味的佳饮良品,还是有很多父母给家里小孩带一杯当作勇敢吃药药的奖励 哈哈哈,开玩笑啦。杏仁奶苏能独扛开业日二分之一的流水,除了一尝新品给人的好奇和新鲜感,大多还是蹭到了夏秋之交的好时节,在提瓦特大陆也打出“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这个概念,效果很不错哦,看来无论在哪概念营销的套路都好用。 钱到位了,自然什么都不是难事,我也暗暗下决心要保证连锁店之间员工薪水及福利制度的公平与向好,争取成为烟绯律法咨询师做劳动类律法科普时的正面宣传案例。 做完开业账目与接下来的人事预算,我咂摸咂摸嘴给自己灌了杯夜间最黑暗最罪恶的全糖快乐水下去,打了个水嗝,尤觉得有点饿。 费心神最耗人啊。 其实也是心里压着点事——在璃月,在岩神注目的国度,不搞点有趣的岩元素类型的果茶饮料总觉得欠点什么。 溜达回吃虎岩的住处时,心里就一直琢磨这事,连有“东西”一路跟着我竟也没发觉。 还是在快刀陈那包揽了他今日剩下的烤鱼大快朵颐时,陈老板才提醒了我: “要不要给你身后的猫猫,也来串鱼?” 猫,什么猫? 我一回头,本是视线向下去寻找可能路过的流浪小咪,打算分些手中的鱼去,结果整个脸却结结实实地压入一片毛绒的、软软的、还有些弹性的布料之中。 “唔!冒犯!”我被挤着了眼睛,连忙向后退开小两步。 当视野重新恢复清晰,一只、一只巨大的、长条的、圆圆的、鼓鼓的不知该形容为是个猫条、猫柱、还是猫饼的黛蓝色猫猫毛绒玩偶正以“双手飞天版超人”的姿势,露出肚皮和粉白的爪爪部分面对着我。 我一时愣了, 而后啧啧 称奇:“第一次见到把长圆胖结合的这么好的猫猫玩偶!” 而后上手捏爪爪:“害挺软,这配色挺熟悉啊!” 而后上手撸肚皮:“胖宝宝、胖宝宝!” 最后总结陈词:“这哪里是猫猫玩偶,应该叫【七叶寂照咪咪猪】才对嘛!” 话音落下,四周皆默,连烤鱼的嘶啦声都没有了。 一只釉白的手按下巨大的猫猫头,将猫猫后面的帽帽头露了出来。 许久未见的蓝紫色眼眸,多么形神相似的两张猫猫帽帽脸。 只是猫猫玩偶睁着一双无辜非常溜圆非常的大眼睛,而身后抱着猫猫玩偶的帽帽大人的眉头都要蹙成倒八字了,飞扬着银红眼尾的小刀眼传递出的火气凶恶非常!可怕非常!咳咳! “你说谁是猪?”帽帽大人的嗓音虽轻,却听得出其中压抑住的想修理人的微微颤抖。 “是主!是我的秘密主大人!”我见风改口。 在帽还没有作出下一步反应之前,我已然修炼成了一位先发制人的成熟女子—— 一把抱上去,“好想你呀。” 隔着咪咪猪,这个拥抱有点费力。我又紧了紧胳膊,争取碰到他的背。 “我好想你呀,流哥。” 帽帽大人的脊背似乎有一瞬的僵直,“你你先松开。” 不过由于这个拥抱,他的半张脸似乎也被挤到玩偶上了,说话的声音蒙蒙的。 我把脸埋在猫猫玩偶怀里,只当埋在他怀里。 故意装没听见。 有着毛绒玩偶这层固体传感,我似乎能感受到另一边人的动作。 他想伸手?似乎又停下了。他在握拳?似乎又松开了 哦,天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是想要触碰又缩回的手”?我大为感动。 感动之际,对面人却最终选择缩回手去按下我还一边还拿着两串烤鱼就去扒啦他的双手。 流哥:“你烤鱼的签子戳到我帽子了。” 快刀陈:“关店门了啊。” 社恐,偶尔的社交恐怖分子本人我逃回了二楼。 流哥好不容易把巨大的猫猫玩偶塞进门框,而后泰然自若地带上了门。 面对我观赏了非流体咪咪猪费劲巴拉的进门过程后的惊奇神情,流哥难得避开了眼神,并且嘀嘀咕咕: “我就说当中的填充棉不该塞这么多不对,我就说不能做” 我很识趣地走上前去从流哥手里接过了连尾带身比我要膨胀几圈的咪咪猪玩偶,顺口问了句: “这个等身塑像是?” 流哥不答,流哥神情不善。 我很识趣地删去了某处措辞:“这个塑像是?” 流哥浅浅叹了口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须弥教令院新出的文创产品。” 文创哦,文创,是玩偶也 是抱枕也是靠垫嘛。 我拽着咪咪猪的爪爪换了个背的姿势,找了把椅子靠下来,感觉有点高了。这玩意这么巨大,简直可以自成靠椅。 看流哥欲拒绝又不得的神情,这个咪咪猪文创的设计人十成十是我们的小吉祥草王大人。 干得好啊纳西妲! “别折腾了,忙到这么晚还不累?”流哥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抱着咪咪猪爱不释手。 “累?彼此彼此,男大这么晚来看我,不是论文刚赶完吧哈哈。”我企图为咪咪猪寻找一个合适的安身之所。 流哥:“哼。” “管好你自己。”我们异口同声。 他这样不置可否不正面应答,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某些危险的调查了,还是真真切切在须弥做个明论派c刊不断的佼佼好学生。 我情愿是后者,但回忆了下自己歹毒的研究生涯,又觉得当一个踏破危险了却心愿的复仇者也不错。 称不上太宽敞的房间转了一圈,还能有比我的床上更合适的咪咪猪住所? 我自信地放上去,然后站在被占满的床铺边缘思考:那我睡哪? 哦,屏风那边不还有帽帽大人之前睡的床嘛! 我正准备拖起这边咪咪猪的脚,流哥却先一步躺到了那边床上,表示我休想用那个胖玩偶占他的床位。 可恶 我看着两张被占的床,站在屏风前叉起了腰: “我不管,反正我要睡猫猫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