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直奔郊外。 姜野车速极快，驶过一片荒野，后来，停靠在一处废弃工厂前。 “到了？” 我环顾四周，这里一处人烟都没有。 姜野迈步就朝里走，“小心这里有狗。” 我最怕狗了，尤其是凶悍的看门大狗。 我追上姜野，快步跟着她往里绕。 走了不多时，就见到了方杰。 “进来吧。” 他说完，掉头就走。 我们都跟在他的身后。 那是一间很大的操作间，里面光线不算差，只是年久失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粉尘味。 我有些好奇，问道：“怎么抓住他的？” 方杰笑了一声，“他就从来没有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三哥一声令下，我们就收了网。” 我心里莫名有些兴奋。 好像抓住了这个替身，就等于抓住了宋嘉禾一样。 我们一直沿着操作间走到尽头，那里有个上了锁的小房间，方杰将锁取下来，拉开房门，我跟姜野往里走。 没有窗，四周都是封闭的，只有头顶有一盏昏暗的灯。 那人头上罩着套子，四肢都被捆绑着，听到有人进来，他蜷缩在地上开始扭动。 方杰上前就给了他一脚，“老实点。” 那人立刻就不动弹了，但我注意到，他被捆绑在身后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看来，无论多么勇猛的人，也都有害怕的时候。 “你是谁？” 我厉声问道。 方杰走过去，伸手一把扯掉了堵在他嘴上的布团，但是并没有取掉那个黑套子。 “杨韬。”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与宋嘉禾完全不一样了。 “你跟宋嘉禾是什么关系？” 我又追问。 “我……我不认识什么宋嘉禾。” 他竟然矢口否认。 方杰上去就照着他的后腰踹了一脚，“说实话。” 他吃痛，声音里有了哭腔，“我真的不认识。我欠了高利贷，对方说，只要我同意换一张脸，这笔钱就一笔勾销。” “那你为什么要替他去拿钱？” 我又问。 “是……是他们让我去的。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 我听了，大失所望。 我原本以为，通过他就可以知道一些关于宋嘉禾的事情。可我没想到，他拥有一张宋嘉禾的脸，竟然是这个缘故。 我看向方杰，他耸了耸肩膀，“我们调查过了，他说得是真的。还真跟宋嘉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姜野抱着双臂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没关系？能把他整成宋嘉禾，这事儿就蹊跷。照我说，那个高利贷公司得查，那个整容医院也要查。” “姑奶奶，网贷，这个很难追踪的，还有整容的事儿，你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人或许是被吓破胆儿了，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往外倒。 “他们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去了，然后给我喝了一瓶饮料，等我醒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杨韬说着，竟然嗡嗡地哭了起来。 “不准哭，信不信揍死你。” 方杰闷声喝道。 杨韬立刻闭上了嘴，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他身子在抽噎。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方杰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最关心的那部分，这个人完全不知情。 宋嘉禾是主谋，但是他太聪明，把自己彻底地摘干净了。 我们可以去追踪网贷公司，整容医院，但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我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姜野却拉住了我。 她蹲下身，凑到那人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的不记得那个整容医生了吗？他的技术这么好，我还指望你给我引荐一下呢，你好好想想，他是哪个医院的，我一直想整一下脸。” 姜野经常不按套路出牌。 我不知道她是故意逗弄那个人，还是真的想要整容。 方杰翻了个白眼，“大姐，你已经很美了，就别瞎折腾了。” 他强行拽着姜野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会怎么处置他？” 我问。 方杰长舒了一口气，“暂时先关在这里吧。他们丢了这么一颗棋子，总归会有动作的，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和姜野朝外走。 姜野一路一直在嘀咕，“你说，为啥非要整容成宋嘉禾啊？整容成别的明星不行吗？” 我跟方杰都没有说话。 突然，方杰一把拉住了姜野，“闭嘴！” 他眼神犀利地看向前方，空气在那一刻像是安静了似的。 “怎么呢？” 姜野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方杰一个狠厉的眼神就扫向了她，她立刻闭了嘴。 “有人来过。” 方杰这么一说，我跟姜野都紧张了。 “你们先走。” 他浑身进入戒备状态，冲我跟姜野说道。 我跟姜野立刻上车，姜野速度快，发动引擎，车子一溜烟儿就朝外跑。 就在车子驶出厂房的那一刹那，我也注意到墙角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 但那个影子实在是太快，我根本就没有发现。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心有余悸，冲姜野问道。 “看到什么？” 姜野大大咧咧，她确实很难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没跟她多说，直接给方杰发了消息。 他们前脚抓走了杨韬，但是后脚就有人找到了这里，看来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一会儿去哪儿？” 姜野扭头看向我，问道。 “回家吧。” 出来已经很久了，这个时间确实该回去了。 姜野却把车子直接开到了商场，“别忘了，你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不说，我还真是忘了这一出。 为了瞒过家里那双眼睛，我俩胡乱买了一通，两人都觉得累到不行，这才回到云月观澜。 “太太，怎么逛这么久呀？” 张姐见我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将我跟姜野手里的东西全部接了过去。 “英子呢？” 姜野随口疑问。 我跟姜野在商场扫货的时候，确实猛了一些，买的有些多，张姐一个人拎着有些沉。 “她说太太出发前叮嘱她要买一些香水百合，就去花店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姐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去了多久了？” 我狐疑地问道。 张姐看了一眼时间，“我刚一直在忙，还真是忘了时间，哎呀，她都出去快两个小时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