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剩下的几人接连惊呼出声,为首的牛二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捏住了小张的肩膀。 “小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这钱没了是什么意思?” “老子累死累活给他干了一年的活,不是每个月发钱就算了,现在一年的钱,全没了?!” 小张痛苦地点了点头,颤抖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众人顺着手指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小张的身上衣服已然破败不堪,打上去的补丁都被扯下来了好几块! 再往里面望去,小张上半身处处是猩红的血痕,淤青更是数不胜数! “这…他们居然敢打你?这还有王法吗!” 牛二感到难以置信,小张却只能眼泪婆娑地摇了摇头。 “牛大哥,别去要钱了…所有去要钱的农民,都被当死狗一样驱逐,有不死心的,就要被他们抽打…” “我这点伤都不算什么,隔壁的刘哥和嫂子去讨债,直接被双双打死…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连个像样的破布都没给他们盖着。” 讨债的不但不给钱,而且直接乱棍打死! 牛二彻底忍不了了,他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双眼睛变成了赤红色! 麻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赶紧去拉着牛二的手臂。 “牛哥,别冲动,冲动会害死你的!” 牛二却愤怒大吼道:“害死?老子宁愿死在官兵的刀下,也不愿意死在他地主的压迫下!” “他娘的,都给老子回去取农具,铲子、锄头,哪怕是扫帚都行。” “世道不公,咱们根本是走无可走,活不下去!” “只有反!” … 刘家村,地主刘德家中。 躺在炕上的地主大人体重已经突破了一百八十斤,肥嘟嘟的脸上光滑的能挤出油来。 即便如此,身边的小妾仍然是满脸“爱意”地把桌子上的大肘子塞到他的嘴边。 一口咬下去,封闭的屋子里肉香四溢。 “嗯,真是不错,今年这一批猪都挺肥的啊,哈哈哈哈!” 刘德开心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一边的小妾眉头一皱,巧妙地用笑容掩盖了眼里的嫌弃。 “老爷,猪肥是肥,可今年的冬天要比以往的都冷。” “您克扣那群穷农民的钱,他们要是吃不上饭了,真造反了怎么办呐?” 刘德色眯眯地瞧着小妾,咸猪手对着上下其手,一顿折腾后才呵呵一笑。 “你就好好的研究研究房中术就行了,这些事儿还需要你来操心吗?” 小妾脸色微红地白了他一眼。 “人家这不是好奇嘛。” 刘德顿时被小妾这副模样给魅惑住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老爷我就指点指点你。” “这克扣他们钱的事儿,不是我说的,而是上面的人指派的。” “嗯?”小妾一愣道:“上面的人,那些大人物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刘德怂了怂肥硕的肩膀。 “这谁知道呢,我也懒得考虑这么多,那些贱民人数太多了,饿死一批也好,反正明年他们还是有人要给我干活。” “至于造反?”刘德冷冷一笑。 “他们拿什么造反?一个二个饭都吃不饱了,咱们这地主家的侍卫们可都是膘肥体壮的,一个顶他们几百个都不止。” “这些穷人,就是欠收拾,你不给他们饭吃,他还得求咱们呢!” 这边的刘德得意洋洋地传授着自己的压榨百姓之法,浑然没听到屋子外响起了大量的脚步声。 等到又过了几分钟,那刀剑碰撞的打铁声传到刘德的耳朵里,他这才慌忙坐起身子。 “什么情况!”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干草叉猛地捅破了窗户纸,带着势不可挡的冲击力,就这么擦着头皮飞驰而过,插在了他脑袋的正上方! 铮! 铁叉入墙的震动声在耳边徘徊许久,刘德一下子都没回过神来。 等到两道血痕从脸上滑落,他这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刚才是不是差点死了? 身边的小妾也是赶紧缩起了双脚,满脸惶恐地看着门外。 下一秒,白木门直接被一脚踢烂! 二人皆是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 “狗娘养的畜生刘德,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取你这狗贼的狗命!” 硝烟散去,眼前站着的居然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刘德猛地一惊。 “牛…牛二?” 牛二冷冷一笑,将自己手里沾血的大铁锹亮了亮,刘德立马吓得魂不附体,一把就给小妾抓过来横在了自己面前。 “牛二,你,你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你这是要被抓到牢里去的!” 牛二本就处于愤怒的状态,被刘德这么一激,直接变为暴怒! 他举着铁锹来到了二人跟前,一把扇飞了那颤抖的小妾。 “啊!” 一声惊呼后,小妾头撞到木桌上昏死了过去,只剩下刘德吓得浑身发抖。 牛二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杀意! “狗东西,到现在了还敢跟老子猖狂!” “你他妈不是牛逼吗,不是地主吗,不是觉得咱们这些农民的命都不值钱吗!” “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浑身的肥膘能不能扛得住这一铁锹!” 刘德看着那滴血的大铁锹,心理防线终于崩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牛二的跟前,哭喊着磕着头。 “牛哥,牛哥您别杀我,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上面的意思啊!” “您想一想,我刘德的确不是人,之前也克扣过你们的银两,但…但至少也给了你们够温饱的银子不是?” 牛二眉头一皱,的确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立马将铁锹对准了刘德的脖子,厉声质问。 “说!上面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坑害咱们老百姓!我们的生活明明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刘德欲哭无泪,只能赶忙回应道:“牛,牛哥,上面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根据传闻来看,好像是京城里面,有一个叫陈印的官员,是他要这么干的!”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真的不是只有我刘德扣了你们的钱,是整个北境的地主,都扣了钱!” “咱们也是按照上面的意思来办事儿啊牛哥!” 说到这,刘德已经是吓到失禁,一股刺鼻的尿骚味涌入每个人的鼻腔之中,牛二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着这个不停磕头的地主,他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昨天,自己还在为了他卖命,还要在操劳过后给他好脸色看,跪在地上求他给自己钱和粮。 现在,他却已经跪拜在了自己面前,就跟一条没有尊严的畜生一样,对着自己点头哈腰。 原来这就是掌握生死大权的滋味吗? 牛二的手猛地握紧,满脸狰狞地将手中的铁锹往前一送! 噗呲! 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也同样震惊了他身后的麻子和小张。 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牛二吗? 如此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居然是自己的朋友… 可抽出铁锹的牛二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回过头用手快速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显得更加狰狞。 “还愣着干什么?刘德家里所有的粮食,现在都是咱们的了!” “接下来,下一个村子,咱们一路开杀,送这些狗娘养的地主们全都去见阎王!” “杀!!!” … “不好了,不好了!” 大周西苑深夜,殷南嫣正跟陈印温存着呢,门外忽然响起丁顺的大喊。 殷南嫣没好气地快速穿好衣服开了门,迎面撞见了颤抖着的丁顺。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还这么没城府?” 丁顺都要哭出来了,哭喊着道:“陛下,真的出大事了。” “北境出现了农民起义,规模极其庞大,官兵们都抵抗不住他们的步伐!” 殷南嫣眉头一皱道:“不可能啊,北境重兵把守,每座城池都有上万精兵,起义军能有多少人?” 丁顺牙齿打颤地回答道:“回,回陛下…” “足足五万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