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以为这个陈印真有点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一凡夫俗子尔,连这么粗浅的策略都看不出来,可笑至极!” 乾国,中和殿。 司马浩看着手中的密报,心中对陈印大感失望。 太师元修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幽幽提醒道:“陛下,也有可能是陈印预料到了我大乾有后手,这才选择了相对谨慎的方法。” 司马浩更是鄙夷道:“这不更加说明此人之无能?” “此前什么扔尸体,什么经济战,搞得世人都认为陈印一肚子坏水,是天下第一的毒臣。” “现在呢?我大乾不过是略展实力,他们便吓到喘不上气来。” “要朕说啊,这陈印也就那样,吹嘘出来的谋臣罢了,真论起谋略来,还比不上元太师的一根汗毛。” 元修淡笑摇头道:“陛下过誉了,整个大乾,还没有能跟陛下比较智慧的。” “哈哈哈哈哈!”司马浩大笑不止。 “罢了,不用考虑周国这种懦弱鼠辈了,着手灾后重建工作吧。” “待到时机成熟,便一举拿下周国!” … 七天后,大周京城,英国公府邸。 “真是他娘的岂有此理!” 胡彪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红木桌居然直接碎裂成了两半! “殷正阳,你自己说说这像话吗?那娘们分明就是跟咱们过不去!” 殷正阳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严家父子被升官了。 内阁次辅严林甫,被冠以太傅的头衔,官居正一品,赫然压住了自己这个首辅一头。 他儿子严玉松,更是抢了胡彪看中的绝色美人,殷南嫣将其许给了严玉松做妾! 这是巧合吗?这明摆着就是在拉拢严家啊! “殷正阳,女帝貌似跟你一个姓吧,怎么胳膊肘还往外人身上拐的?” 殷正阳被质问得满脸通红,也是跟着越发嫉妒。 “奶奶的…这殷南嫣是有点太过分了,走,咱们一起找她算账去!” … 严府,议事堂。 “爹,你说这陛下怎么忽然给咱们送这些个好东西,还又给您安了个一品官儿的虚衔,这不合理啊。” 哪怕是较为迟钝的严玉松,看着满屋子的银子和那摆在桌子上的尚方宝剑,心里都疑心大起。 严林甫沉默不语,他在猜测殷南嫣用意。 儿子分明已经失宠,现在女帝对自己这严家可谓是深恶痛绝,不可能又是送钱又是送尚方宝剑的,这完全不合常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严林甫眼睛微眯,像是一只狡诈的老狐狸。 “莫非是在试探我严家有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 “若是如此,这些礼咱们可不能收。” 严家已经势力滔天,再进一步还能进到哪去? 你严林甫真想当皇帝吗? 想到这里严林甫猛地一惊,赶紧站起了身子。 “松儿,你现在马上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一个子都不能少!” “为父现在就去写辞呈,这个一品官咱们也要不得!” 就在严林甫准备离开议事堂时,门外却忽然走来一太监,正是那小顺子。 “严大人,陛下怕您多想,特派小人来通报您一声。” “这些个赏赐呢,您就好好地收下,陛下只有一个要求,您看…” 小顺子的眼睛瞥向严玉松,严林甫立马对其摆了摆手。 严玉松心中不快,但还是快步走出了房门。 等到他离开,小顺子这才接着道:“陛下说,她知道您和令郎对陈印有所不满,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她不得不重用陈印。” “这些银子和尚方宝剑,则是对您的补偿,并希望您帮陛下一个忙,过几日派手下参那首辅殷正阳一本,陛下不会对其责罚的。” 严林甫心中一动,抬起头才发现小顺子对他也是眨巴了下眼睛,心中终于放下戒备。 原来如此! 久违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好,那就劳烦公公回去跟陛下说一声,就说本官已知晓陛下用意,请陛下放心,本官守口如瓶,不会外传任何人。” 话分两头,此时的乾清宫可就没这么太平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侍卫们只是象征性地伸了伸手,还没等胡彪瞪眼便把手收了回去。 罢了,让他折腾吧,一个月就这么点儿银子,卖什么命啊。 “来了来了,陛下,表情要真实一点。” 陈印暗中提醒了一句,然后目送着怒气冲冲的胡彪和殷正阳冲到殿内。 “陛下,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殷南嫣顿时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疑惑道:“怎么了胡大人,因为何时如此愤怒啊,坐下来慢慢说?” “陈印,帮忙倒两杯茶给两位大人喝。” “好嘞陛下。” 陈印立马站起身子,却被胡彪咋咋唬唬地给打断。 “你少跟我们扯这些马虎眼,陛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忽然亲近严家,又是升官儿又是塞钱的?” 殷正阳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南嫣,咱们才是一家人呐,你这是要帮着外人对付咱们,你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令他们也没想到的是,殷南嫣居然闭上了眼睛,满脸写着悲痛二字! 甚至是身子微微颤抖,就好像过几秒钟就会落下泪来一般! “这…” 殷正阳也傻了,殷南嫣有多冷傲他是知道的,不然殷家也不会推选她出来当这个表面皇帝,就是因为她身上的这股高贵气质。 可现在,殷南嫣居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要哭了?! “南嫣,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给严家升官不是你的意思?” 殷正阳试探性地询问,居然直接让殷南嫣落下了两行清泪! 我草,演技这么好? 一边的陈印都愣住了,心里暗赞殷南嫣要是生在现代,估计能拿好几个百花奖金鸡奖的。 多么自然的表演啊! “喂,陈印,陛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成这样?” 胡彪也被这一哭给整懵了。 当时对着我吼的时候没这么脆弱啊… 陈印苦着脸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悲愤,甚至还握紧了拳头,浑然一副受辱的憋屈样。 “陛下,是被严家逼着这么做的。” “什么?!” 二人顿时惊叫出声,胡彪直接冲到了陈印的跟前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逼着这么做的,他们不过是臣子,哪来的胆子逼皇帝办事?” 陈印无奈道:“严党如今权势滔天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陛下有心削弱严党,却是有心无力…” “不仅如此,他们二人甚至还借此威胁陛下,说是现在她不过是个被世家推到台前的皇帝而已。” “世家贵族能推皇帝出来,他们也照样可以!” “为了保护背后的世家,陛下才只能含泪受此屈辱,被严林甫逼到这种境地…” 听到这,胡彪已经是完全忍不住了,当场就双目赤红,仰天大吼了一句。 “他娘了个逼的!” “老子要是不把这两个小人弄死,老子就不信胡!” “殷大人,喊你的锦衣卫去!老子这就去喊府上门客,咱们今天就清君侧!” 待到二人走远,带着哭腔的二人才冷静地抽纸擦干了脸上泪痕。 “陛下,演技不错啊。” “哼,也是跟你这小子学坏了。” 殷南嫣心中激动难耐,赶忙追问道:“快说,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陈印却是不急不躁地躺在了椅子上眯起眼睛。 “陛下不用焦虑,微臣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现在,严家父子应该也在暗中调集私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