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饭店,不但能为长途跋涉的卡车司机,提供经济实惠的饭菜。 而且还有女人—— 每当夜幕降临后,这些小饭店门口两侧,就会有一些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板凳上,嘴上叼着香烟,架着穿着高跟鞋的二郎腿,对过往车辆比划着“大爷,来玩啊”的手势。 十块钱一次,五十块钱一个晚上。 年轻点、有点姿色的一个晚上,价格能高达八十到一百。 这些小饭店,是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 毕竟当前年代,还有很多人挣扎在温饱线上。 人们为了吃饱—— 后世记者在非洲某国采访时,一个因站街而得病女人,回答的很让人辛酸:“相比起艾滋病,饥饿更加的可怕。” 总之。 这边的某些交易,那就是半公开的进行。 甚至一个卡车司机,和女服务生谈好价格后,丝毫不顾忌一辆小车停在不远处,就在饭店后面扶着墙,热火朝天了起来。 栾瑶呆呆的看着那些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有的女人,仅仅为了能让客人拿二十块钱,就跪在潮湿的地上。 崔向东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这种被所谓的正人君子所不齿的现象,其实是一种病。 这种病叫做穷。 如果不是穷,有谁愿意走这条路!? “走吧。” 本想停车在这边顺便吃顿饭的崔向东,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抬手拍了拍栾瑶的膝盖,低声说:“从前面看到路口,就向右拐。随便哪条路,都能去青山市区。” 车子重新启动。 一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了,大嫂当初差点被打死的地方。 这边灯红酒绿,来往的行人穿着体面,空气中弥漫着啤酒花、烤肉串的味道。 那边长路漫漫,只有浑散着汗臭味的卡车司机,和穿着廉价衣服的女服务生,为了十块钱争论不休。 这就是两个世界。 文明和野蛮的距离,有时候仅仅相距几公里。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栾瑶咬了下嘴唇,问崔向东:“你以前,去过?不对。就凭你的亿万身价,和围绕着你的人云美女,不可能去那种地方消费。” 崔向东却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小饭店里的女人,就是最惨的了?” 栾瑶愕然:“难道不是吗?” “高高在上的少奶奶,根本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贫困、偏远农村。还有许多为了父母的疾病、孩子的几块钱的学杂费,就不得不出卖所有的女人。” 崔向东看向护城河里的水,说:“也就是当前的信息、交通不方便。很多从小到大都没走出过镇子的女人,并不知道在小饭店内,一个晚上就能赚五十块钱罢了。如果她们知道了,价格绝对能腰斩。” 栾瑶的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暂且不说偏僻的地方,就说云湖酒厂。” 崔向东回头看着栾瑶,满眼的讥讽:“你知道有些酒厂的女职工,或者妻女!因为家有伤者,补偿的医药费不但‘严格按照相关规定’来,而且还迟迟不到帐。无奈之下,今晚可能就会在101两侧的小饭店内,出卖尊严吗?” 啊? 栾瑶吃了一惊。 “你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谁关心。” 崔向东点上了一根烟,继续说:“因为你们只会因监督小组的出现,故意把本来很简单的补偿流程,刻意弄得复杂化!籍此,来表达对监督小组的不满。更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酒厂的宣传,和盲目扩大生产,赔钱卖酒来打造所谓的品牌上。两个亿啊,被你们糟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