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烈云淡风轻的笑道:“中晚期吧?老人家身边的医学专家说,我最多还有五十天的活头。而且在这五十天内,我随时都能因剧痛,而导致肝昏迷。从此,再也无法睁开眼。” 韦听呆呆的看着父亲。 大脑一片空白。 命运最残酷的地方,莫过于刚把深陷绝望中的人从坑里拉出来,却又一脚把他踢进了永恒的黑色深渊! 站在韦听的角度上来说,父亲当前就面临着这种情况。 父亲刚在规定的期限被找到段慕容,避免了饮弹谢罪。 却又被更可怕的病魔锁定,余生最多五十天!! 遭到真正的残酷命运打击后,韦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的清醒。 心痛。 她无法呼吸! 只能抬手捂着心口,离开水的鱼儿那样,大张着嘴巴,让泪水疯狂的流淌着,慢慢伏在了父亲的膝盖上。 韦烈没说话。 也没劝女儿一定要“节哀顺变”,只是神色平静,轻抚着爱女的秀发,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月亮,去想他最想念的那个女人。 “爸。” 韦听终于能说话,抬头看着韦烈:“为什么?” 该死的命运,为什么对韦烈如此的残酷!? 韦听想知道答案。 “没有为什么。因为命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如此。” 韦烈低头,看着女儿,笑:“自古以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被动的走向终点。区别就是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所看到的风景不同罢了。” 这一刻的韦烈,就像看透了人生的高人。 “死亡方式,纵有千万种;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如鸿毛;有的贪生怕死,有的视死如归;有的坏事做绝,有的一生为善;有人流芳百世,有人遗臭万年。” 韦烈说:“但无论怎么样,人,都得死。我只是比你和妈妈,早走了数十年而已!但我会在那边,提前为你们做好一切安排。爸爸承诺,去了那边后,再也不像在这边时那样累了。就算吃糠咽菜,我只要能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好。” 爸!! 韦听再也无法控制,趴在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今晚—— 韦听流尽了,余生中所有带有“悲伤属性”的泪水。 余生。 她绝不会再为悲伤的事,再流一滴泪水! 夜。 越来越深。 醉酒醉的厉害的苏皇,依旧酣睡正香。 肯定是梦到了不健康的事。 要不然那个枕头,也不会这样遭罪! 韦烈却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客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林瑾,温和的笑了下,快步出门。 “这个男人虽然瘦。虽说年龄大了,可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林瑾望着客厅门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忽然间的就红了。 韦烈走出了这栋到处,都弥漫着独特香气的豪宅。 迎着皎洁的月色,小心翼翼的伸了个懒腰。 招手。 一个黑影就从地里冒了出来—— 韦烈接过电话,呼叫崔向东:“你来你姨的门前,我带你去见那个给瘤哥打电话的女小弟。” 再说个事。 今天傍晚被猫在腿上抓了一道,见血了,犹豫着要不要去打疫苗,唉。倒霉! 韦烈曾经告诉崔向东,说今晚深夜就会把某女小弟给生擒活捉。 对此。 崔向东是深信不疑。 却对韦烈在提起苏皇时,随口说出的“你姨”这俩字眼,感到有些排斥。 不过看在韦烈活不了多久的份上,崔向东也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