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汽车终于开走了。 许绵绵紧绷的身子一松,浑身都有些绵软无力,刚才,她总觉得那辆汽车上有人在打量自己,这种感觉让人挺不舒服的。 不过。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年头能开得起小轿车的都是大人物,自己区区一个卖盒饭的,有什么可偷看的,她轻拍了下胸口,继续吆喝起来。 殊不知,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就因为这一眼、这张脸,她即将陷入一张网…… 这边。 温浅骑车回家。 再次经过小树林的时候,她下意识加快速度,下一秒,余光突然瞄到一道黑色人影从小树林里飞快窜出来,径直朝着这边急速而来。 显然是埋伏已久。 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温浅心头急跳,使劲蹬着自行车,可来人的速度也很快,几乎是顷刻间的功夫就追了上来。 有好几次差点就抓到后车座。 那嚣张的劲头简直可恶至极。 人在危急时刻很容易生出孤勇,跑不掉就只能拼命了,温浅腾出一只手伸进挎包,取出辣椒水攥在手心,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身后的人没防备。 一时间刹不住脚步,因为惯性甚至还冲出去了几步,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羞恼地转身,大骂:“臭娘们,敢耍老子……” 话音刚落。 眼睛一阵刺痛,疼得他立刻捂着眼睛原地打滚。 “啊,我的眼睛!” 温浅喷出去的可是高浓度的辣椒水,她也不恋战,见好就收,自行车蹬得飞起,很快就跑得无影无踪,留下那男人疼得骂娘。 一口气回到家属院冲上楼。 周时凛正倚在沙发上看书,一个温软的身子就扑进了怀里,他及时扣住温浅的细腰,轻声问:“怎么了?” 话落才发觉怀中的人在轻轻颤抖。 他的心顿时提起来。 “说话。” 温浅靠在周时凛肩头,深深喘了口气才道:“回来的路上,有人在小树林那里伏击我,幸好我有辣椒水,喷了他满眼,趁着他疼得满地打滚的时候才跑回来。” 她说得平静。 可周时凛听得心惊肉跳。 他拥着温浅细细打量一遍。 “你没伤着吧?” “没有。” 温浅摇摇头,嘴角扬起浅浅弧度:“我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那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那双贼眼至少得疼好几天。” 她怀疑自己被人盯上了。 上次经过小树林时心里发毛,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有人埋伏在里面,只是周时凛及时出现,对方才没来得及下手。 可害她的人是谁呢? 看不惯她的人不少,深雪凝、孟唯怡、梁母,这三人谁的嫌疑最大? 整整一个晚上。 温浅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敌在暗,她在明,以后得多加小心了,另外还要尽快揪出幕后黑手,以牙还牙,狠狠报复回去。 这一晚。 周时凛也没有睡好。 温浅一旦出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谁就是下黑手的人。 第二天。 周时凛骑车送温浅上班。 温浅有些后怕就没拒绝。 她担心周时凛骑车累到,提出坐班车去县城。 “骑车太累了,要不坐班车?” 周时凛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不行?” 温浅:“……” 这话说得怎么别有深意。 她只能妥协,跳上自行车后座,揽住周时凛的劲腰,夸张一笑:“周队长,你很行,床上床下都非常行。” 这几个字飘在耳朵里。 周时凛骑车的动作都发飘。 这个小媳妇……真拿她没办法。 “坐好。” 温浅嗯了一声,柔软脸蛋贴上他坚实后背,弄得周时凛挺不自在的,一路上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偏偏腰间的小手像是故意作对一样,时不时捏几把蹭几下,轻柔的指尖像是带了电流。 沿着尾椎骨传遍全身。 周时凛忍了又忍,终究是哑了嗓子,轻斥一句别闹。 “你以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温浅感受着手心硬实的肌肉触感,偷着笑:“这算什么,还有比这更撩人的,周队长,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说着,她的手就往下滑。 吓得周时凛猛地一震,赶紧捉住温浅的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别撩我。” “就撩!” “不听话扔你下去了啊……” 笑闹了一路,终于赶在八点前到了文工团,温浅朝着周时凛挥挥手,眉眼弯弯地笑:“我进去啦,你路上小心点,中午我要是没回家,你自己解决午饭。” “嗯。” 周时凛被温浅捉弄了一路,此刻耳根还在发烫,看她的眼神也带着柔软。 “晚上我还来接你。” 目送温浅进了大门后,他骑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家属楼下,锁了自行车径直上楼,直接敲开其中一间房门。 很快,门开。 露出孟唯怡那张温柔无害的脸。 看见周时凛的一瞬间,她面露惊喜,眼眸发亮:“阿时,你怎么来了?” 这是她自从来到这里,周时凛第一次上门。 她激动得差点流泪,侧过身子让他进来坐。 周时凛却很冷淡。 眼神里甚至夹杂着点点厌恶。 “不用,我有话对你说。” 冷漠的语气令孟唯怡的心微微提起,她暗自思忖,难道是昨天的事情暴露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得手,那些人早就来邀功了。 她强装镇定,唇边扯出个柔笑。 “什么话?搞得这么严肃。”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 周时凛故意顿了顿,缓缓道:“我的记忆恢复了,我想起了温浅和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她是我一生挚爱的女人,这辈子我妻子的位置只能属于她。” 这话一出,孟唯怡大为震惊。 明明……明明用了药,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难道是药量不够,一时间她心里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周时凛冷冷抛出几个字。 “你回京市吧。” 孟唯怡大惊:“为什么?” “因为,你的存在让温浅不开心了,我不想看她伤心,所以,走的人只能是你。” 周时凛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冷得孟唯怡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缓了好半天才压制住想要发狂的心,可怜巴巴地红了眼圈,委屈道:“可我还有工作,怎么能抛下一走了之。” “那就尽快交接。” “我可以给家里去电话,帮你在京市重新安排工作。” 男人冷冰冰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孟唯怡呆呆看着他毫不留恋地转身下楼,内心想发狂想尖叫,那个农村土包子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让周时凛出手,不顾多年情谊赶自己走? 她死死咬住唇。 不,自己不会走,更不会认输。 周时凛只能是自己的,毁了温浅,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