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星眠要跟韦老进入无菌病房,阮景骁出声叫住她:“眠眠,别有压力,万事有三哥在。” 阮星眠表情比他淡定得多,冲他一笑,“三哥,尽管把心放肚子里。” 这笑容似能安抚人心,阮景骁见了,心里悬着的石头一点点落地。 而跟随孙不平前来,目睹了这一幕的其他医生心头纷纷涌起担忧。 “这女孩看起来才刚成年吧?三少和韦老为什么这么看重她?” “安先生的安危,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发展,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真能让这小丫头进去治病?” “三少和韦老真是太冲动了,要是这小丫头没治好安先生,反而加重了他的病情,我们大家只怕都会被连累……” “说够了没有?” 阮景骁见众人对妹妹指指点点,不由面笼寒霜。 原本温润随和的一个人,此刻周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冷肃气场。 众人赶紧闭嘴。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压抑紧张的气氛,悄然蔓延了整个走廊。 阮景骁隔着玻璃看着自家妹妹一脸认真地给安先生把脉施针,心里紧张得不行。 明明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做医疗援助,见到再血腥的场面也从来都是面不改色。 怎么现在却这么紧张? 不行,得找点事做,分散下注意力才行。 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给傅斯砚打电话。 与此同时,傅氏。 傅斯砚去三金州的这三天,积压了不少工作。 因为不方便在家办公,所以来公司处理。 连轴开了三个会后,他身体明显有些吃不消,回了办公室休息。 “傅少,您要服药吗?”林杨看他脸色不太好,立刻拿出了之前神秘人,不对,是阮小姐给的药。 傅斯砚没有拒绝,接过药服下。 不知是不是在三金州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今天觉得身体尤为疲惫。 “我休息半小时,这半个小时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是。” 林杨将他扶到休息室的床上,刚准备退出来,傅斯砚的手机就响了。 “傅少,是阮三少打来的。” 刚躺下的傅斯砚不悦蹙眉,考虑片刻还是接听了。 “有事快说。”他示意林杨出去,然后朝电话里道。 “老傅,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惊讶。而且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外传!” 傅斯砚懒得听,“我没兴趣。” “哎哎!这是个大事儿,我现在又不能告诉我家里人,只能先告诉你……” 傅斯砚修长的手指都已放在挂机键上了,却鬼使神差没挂断。 有什么事是能告诉他,却不能告诉家人的? 这一瞬他忽然有种微妙的直觉。 这家伙想说的事,会不会跟阮星眠有关? “给你三分钟。”他道。 阮景骁知道他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立刻直入正题。 “我跟你说,我妹妹,亲妹妹,好像是个披着马甲的医学大佬,就连韦老都说自己的医术不如她。现在他们正在机密医院给一个重要人物治病,可我又怕她会治不好……哎,我现在真是紧张得不行!” 傅斯砚眉目间的倦意一散,“你说你妹妹正在给安先生治病?” “我擦!我可从没告诉过你安先生的事,你小子怎么知道?你背着我调查了!” 阮景骁很清楚事关重大,所以半点口风都没透露。 没想到傅斯砚竟然早就查到了! 傅斯砚眼神瞬间沉冷,心头涌出一股无名火,“阮景骁,你没长脑子吗?你妹妹说要治疗,你就让她去了?” 安先生是国内顶尖的人工智能专家,国家秘密保护的重要人才。 若有任何意外,阮星眠那刚成年的小姑娘怎么承受得起! 他越想越气,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对阮星眠的关心已经过了界。 阮景骁本来是想找他分散压力的,被他这么一说,压力反而更大。 “我怎么没拦?我拦得住吗?安先生情况那么危急,连韦老都束手无策,眠眠主动要治,我有什么办法?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只要前途,不管亲人死活的人?” 傅斯砚被他这么一呛,才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 他伸手捏了下眉心,平复道:“我没这意思。” 阮景骁却没了跟他聊天的兴致,“行了,我妹妹快出来了,反正你记住千万别把这件事外传,我先挂了!” 傅斯砚放下手机,蹙起的眉心却没松开。 他本想躺下休息,可心头莫名焦躁。 于是又把林杨叫了进来,“备车,查查刚才是哪个司机送阮星眠离开的,让他送我去同一个目的地。” “可傅少,你半个小时后还要见客户……”林杨说着,见自家boss的眼神不对,赶紧改口,“好的傅少,我这就去安排车,客户那边我也会处理妥当的。” 另一边。 阮景骁气呼呼挂了电话,隔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刚才那小子好像并不意外眠眠是医学大佬的事,难不成就连这个他也早就知道了? 好啊,一个个都知道了,就只瞒着他是吧! “滴滴滴——” 突然,一阵急促的机器警示声从安先生的病房内传出。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都大惊失色,齐刷刷朝门口围去。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机器响了!” “是生命探测仪!安先生不会出事了吧?” 阮景骁疾行过来就听到众人又在做不好的揣测,当即喝道:“都让开,别挡路!” 没人敢招惹他,都乖乖让了路。 “三少,我之前就跟你说了,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不可能有多厉害的医术,可你偏不信!现在安先生的生命检测仪都报警了,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孙不平隔着玻璃,清晰地看到安先生的生命线在仪器上排成了断开的直线,暗暗幸灾乐祸。 幸好他及时撇清了关系,否则这笔烂账要是算到他头上,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阮景骁看清楚仪器上显示的那条直线,呼吸顿时一滞。 真的出事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安先生还能坚持好几天吗?怎么现在就出事了!” 院长也闻讯赶来。 老者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岁月的痕迹深深刻在脸上,仍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面目温和的林老。 孙不平仿佛看到了青天大老爷的窦娥,立马迎了上去。 “林院长,韦建民不听我劝告,非要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往安先生病房里送,现在好了,安先生最后一口气都快散了。 这种不负责任,罔顾人命的恶劣行为,决不能姑息,你赶紧把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晚了怕是人都要跑了!”